下午申時過半,太陽已經慢慢斜下山去,隻留下一個金邊還在外頭。廟裡香客們也走得七七八八。
夕瑤攙扶著母親,慢慢悠悠踱進了大雄寶殿。
要說金山寺的大雄寶殿是真的氣派,殿內正中央供奉著高十數米的釋迦牟尼佛,而阿彌陀佛和藥師佛則分立兩側。除此以外,大殿兩旁還有六十八尊形態各異威風淩淩的的羅漢像。釋迦摩尼佛的背麵為南海觀音像。寬大的幢幡從梁上垂下,螺旋形的盤香也高高掛起,微風穿過殿堂,略略飄揚幢幡混合著厚重的檀香,給整個大雄寶殿增加了莊重的氛圍。
夕瑤扶著母親在大殿正前方的蒲團上跪下,自己也跪在一旁,母女倆雙手合十,很默契地許下了一樣的心願:但求家宅平安,早日團圓。
上完了香,夕瑤問起父親,“你爹爹啊,一早用了早飯就去和了空大師論經去了,說是好多年沒見了,昨夜下棋沒過癮,今天想要接著下,讓我們不必等他用飯。”
在走廊儘頭的廂房裡,唐大人正和一個神秘人見麵。
他從懷裡緩緩掏出一個不起眼的荷包,遞了過去。
神秘人接過荷包,裡麵是一個鴿子蛋大小的蠟丸,捏碎蠟丸,露出了一張薄薄的紙片。
神秘人光速讀完了上麵的字,然後用紙片引了燭火,一眨眼的功夫,薄薄的紙片便被火舌舔個乾淨。他把灰燼泡在麵前的茶杯裡,低聲說:“唐公,此事不易,您想好了嗎?”
“自然是想好了。”唐大人的聲音平和,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兩人前後腳出門,走前,神秘人把麵前的冷茶從窗外潑了出去,澆在外頭的樹叢中。
到了金山寺的第三日,春色已經漸濃了,院子裡的玉蘭花從原先半開的狀態逐漸綻放,開出了碗口大小的話多。
虎子蹲在樹下,抬頭望著滿樹的玉蘭花朵。
銀翹從後麵走過,“虎子,你看啥呢?樹上有鳥啊?”
“我在想,要是廟裡的廚房會做脆皮玉蘭花就好了。”
“什麼,脆皮玉蘭花?這麼好看的花要用來吃?我說你個小鬼,怎麼滿腦子都是吃啊?”銀翹一手扶著額頭,頗為無語。這虎子,啥都好,就是看到吃的就走不動道。在船上的時候,大家都暈船,吃不下飯,唯有他,不僅頓頓吃得香,點心零嘴也從不落下。船老大捕上來的各種魚蝦蟹,都祭了他的五臟廟。
下船前幾日,船老大從彆的小舟上收來了半籮筐河蚌,那玩意兒邊邊上韌得很,不好咬,中間咬進嘴裡和爛棉花一樣,口味奇怪的很,偏著小鬼愛吃,一頓吃八個。嚇得老爺大晚上給他熬山楂飲子,生怕河蚌不好克化,讓他吃壞了肚皮。可結果呢,廚娘來說,灶上做了剩下的河蚌一晚上全沒了。這小鬼事後說沒吃爽快,晚上自己偷摸進廚房全吃了。
“玉蘭花真的就能吃啊,我阿娘以前給我做過,很好吃。”虎子被銀翹用手指戳了腦瓜子,頗為不服氣,“不信,我摘一朵,給你吃吃看啊。”
“我才不吃呢,你以為誰和你一樣啊,啥啥都愛吃。”
“你就是不懂,”虎子說不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