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能打聽到這些,想來也能打聽到我已經好多年不曾行醫了。特彆是這兩年,我身子骨不好,家門都很少出。京城裡的那些大小的女眷聚會,我也是一概不去的。說來不怕你笑話,彆說出門行醫了,我們一家子老小住進金山寺算起來也有幾日了,你問問小師父們就知道,我一共才出過這院子一回,讓隻是姑娘陪著去大雄寶殿走了走,旁邊的羅漢堂都未進去就回來了。即便是有人攙扶著,我單單逛完一個大雄寶殿,都得一個時辰呢。”
其實自打唐家人住進金山寺,王夫人聽到消息,前後腳的就趕來了。這些天,她除了想儘辦法各種找人打聽以外,也偷偷找小沙彌套了幾回話了,知道唐夫人所言不虛。可是啊,打聽到的和當麵問了親耳聽到的終歸不一樣。王夫人之前總還是抱著一線希望,萬一人家隻是不愛出門呢?萬一人家隻是水土不服呢?真聽到了答複,心中的最後一線希望也落了空,心就這麼沉了下去。
她呆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靜悄悄的,周圍的空氣也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夕瑤和唐母都沒開口,這時候,人家要的也不是什麼安慰吧。
過了一陣子,王夫人終於緩過來了。她輕輕歎出一口氣,單手拿開了帕子,緩緩站了起來。她沒有哭,甚至沒有什麼表情,但是那種深深的絕望,從她的雙眼裡漏出來,藏都藏不住。
她轉過身,向唐母屈膝行了個禮,“之前多次打擾,今日又深夜叨擾,實在是對不住的很,還請唐大娘子見諒。”說罷,便如同一個木偶一般慢慢往屋外走。
“王夫人留步!”唐父的聲音從隔壁的書房中傳來。
一回頭,看到唐老爺急匆匆從書房走了出來。
“王夫人留步,王夫人有禮了。”“唐大人有禮。”
“我方才在書房看書,說來慚愧,夜裡四周安靜,你們在廳堂說的事情我多少聽了一耳朵。我就不繞彎子了。拙荊這兩年的確是身子不好,沒法上門問診了。但是小女夕瑤從小也是跟著我們學醫的,您要是不嫌棄,不妨讓她先去瞧瞧。”
“爹爹!”“真的?”兩個聲音同時想起。
“唐老爺,您說的是真的嗎?”王夫人的聲音一下子雀躍了起來。
“爹爹,這,我怎麼行呢?”夕瑤一下子有點懵了,她沒想到爹爹會讓她獨立出診。
她的確學醫多年,那時候她跟著爹爹坐過醫館,和母親給村裡的婦人問診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