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摔了一小下,不礙事。你暈過去的時候,我聽著孩子說,你是她鄰居?”翠珠如同蝦米一般,挪動著身子過來了。
“是啊,我們兩家就貼隔壁住著。”夕瑤見翠珠挪過來了,伸出綁著的雙手,幫她坐起身來。“你臉上的傷,是他們打的嗎?”
“是啊,這幫畜牲。他們抓了不少人呢,都是住在附近一帶的姑娘和孩子,有一兩個我還認得。”翠珠說起這幫人,恨得牙癢癢。“這個安濟坊,說是給窮人施醫贈藥,我呸,活生生就是個暗門子!”
“什麼是暗門子?”夕瑤第一次聽說這個詞,但是上下文聯係起來一下子就理解了,“你是說,他們做的是皮肉生意?”
“可不就是麼!還是那種變態的皮肉生意。”
夕瑤震驚得不行,她原以為,安濟坊就是個黑心藥鋪,吃朝廷和百姓兩頭的銀錢,沒想到,私下裡還有這驚天的黑買賣。
還沒等夕瑤發問,那翠珠根本憋不住,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她知道的往外倒。
“我要是沒有被他們抓來,也決計想不到啊,一個治病救人的地方,居然背後都是豺狼虎豹。我之前關著的那個房裡,大概有七八個姑娘吧,都是一般年紀。他們一開始並不打罵我們,而是給我們吃好吃的,穿漂亮衣裳。還有兩個婆子沒日沒夜地和我們說,我們長得好看,在這窮地方過苦日子可惜了,要是聽話,就能過上好日子。”
“有人信他們嗎?”
“我不曉得,我那個房裡是沒有,但是婆子說,之前有姑娘想得開,聽話,最後還被一個老爺收了做妾,每天錦衣玉食,出入都有仆人伺候呢。呸,黑了心婆子,這麼好怎麼不讓她自家親姑娘去。”
“那若是姑娘們都不信他們,下一步會怎麼樣呢?要挨打了吧。”先利誘再威逼,也算是戰場上抓到探子以後的老套路了,隻是沒想到,今日居然在一個藥鋪後頭看到這樣的手段。
“可不就是麼。”翠珠把身體往夕瑤的方向湊了湊,“也不是打,但是更疼啊。他們有一個一尺多長,長得像戒尺一樣的東西,上麵密密麻麻釘滿了細如牛毛的小針。若是姑娘們還不聽話,婆子就用這板子打在姑娘腰上,腿上,那些平日裡彆人看不到的地方。”
“滾針板?”夕瑤都不用看,光是聽描述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細密的針板,一板子下去,皮肉上不見血,但是能把人疼出一身汗來。若是有嚴重的,外頭看什麼事都沒有,但是皮下照樣能壞死腐爛。她聽爹爹說起過,這原是前朝後宮裡主子們用來折磨下人的手法,因太過殘忍,在本朝已經被廢止了,沒想到在這裡居然又冒了頭。
“你有沒有被打?嚴重嗎?疼不疼?”夕瑤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儘管手腳被綁著,還是想扭過去看一看情況。
翠珠的鼻子有些酸,這股子酸意從鼻尖一直往上走,眼瞅著到鼻根了,連帶著眼睛也泛起了一絲濕意。她吸了吸鼻子,拉出一張笑臉,“被打自然是逃不過啦,不過我機靈,沒被打很多下,撐得住。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我想起了梅姐姐。我和她也是在這裡認識的,她比我先被抓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