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算得上是極高的讚譽了,要知道如今大宋數十萬官軍,包括鎮守東京汴梁的禁軍在內,若論戰力卻要數常年與西夏人作戰的西軍為第一。此時在魯達口中這支江州鄉兵竟能與西軍相提並論,足可見其對這支隊伍有多麼認可了。
楊誌也深以為然地點頭道:“是啊,他們的軍心軍紀都已得到了錘煉。現在所欠缺的,就隻剩下教會他們如何廝殺了。”
“這正是關鍵所在,也是我希望二位哥哥能幫我解決的問題。”孫途適時地來到了二人身旁,笑著抱了下拳:“你們都曾在軍中曆練過,一定知道如何操練他們吧?”
無論是孫途學自後世的技戰術動作,還是從周侗那裡學來的武藝,很明顯都不適用於軍中將士,畢竟個人單兵作戰與兩軍對壘還有著極大的差彆。
魯達和楊誌互相對視了一眼,便笑了起來:“我們早就想問問三郎你何時才教他們軍中作戰的本事了,我們自然願意把所會的一切都教與他們了!”
幾句簡單的對話,就決定了鄉兵接下來的操練項目,不過在此之前,這裡透著古怪的操練方式已經被人傳得滿江州城人儘皆知,甚至都被本地的許多官員當成了一個笑話。
一些本就對孫途不滿的官員,也趁此機會對他發起了攻訐,率先動手的,便是江州都監林賀年。因受這次軍糧弊案的影響,他為了安撫廂軍軍心可沒少出血,早把孫途恨到了骨子裡去,這次便趁機來向袁望進言了:“袁州推,下官可是聽說了,那孫團練在鄉兵軍營裡隻是讓他們做些毫無用處的站立走動之類的事情,如此下去,恐怕這些鄉兵可就徹底廢了。”
“哦?所以按林都監的意思是?”袁望不置可否地笑著問道。
“要是放在平時也就罷了,但如今我江州城外還有大股水匪需要清剿,斷不能讓他把這支鄉兵給練廢了。所以下官以為該當削奪其兵權,換人操練鄉兵。”林賀年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你這話雖然有幾分道理,但光靠這等說辭可未必能服眾啊。”袁望並沒有答應對方的請求,隻是看著林賀年:“想要成事,還得靠你們廂軍自己的本事。”
“州推的意思是?”
“那孫團練可是朝廷特意安排而來,背後還有太守護著,若沒有確鑿的證據本官也不好拿他們開刀。你若想奪他兵權就必須讓人相信他之無能。”頓了下後,袁望正色道:“下個月本官會安排一場軍中大比,若你有信心大勝鄉兵,本官倒是可以考慮如你所願。”
“下官明白,袁州推隻管放心。”林賀年立刻就精神一振,拍著胸脯保證道。
將人打發走後,袁望才看了眼身旁的許寵:“你以為如何?”
“在下以為那孫團練不是個胡來之人,不然也不會被朝廷委以重任了,他在鄉兵軍營裡做出這等事來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無論如何,都得秤秤他的斤兩了,看他是不是隻會些陰謀手段,卻對練兵一無所知。”袁望說著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來:“要是他真有練兵的本事,本官倒是不介意幫他一把,說不定還能與他化敵為友,讓他和我們站在一處呢。”
“東家英明。”許寵讚同地點頭笑道,官場上敵我之間的轉化可是很快的,一切隻看利益。
隻是,要是讓袁望知道孫途接下來將做什麼,他可就未必能如此篤定和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