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後,濟州城裡有名的大豪商胡明宗府上卻是燈火輝煌,不斷有客人登門拜訪,隻因今日正是他的五十大壽。
雖然城中官員礙於身份不好紆尊降貴地親來道賀,但也都命手底下人送上了自己的一份心意,至於其他的商人士紳卻是悉數到場,胡家前院更是宴開數十席,數百賓客共聚一堂為其賀壽,為此胡家甚至還特意請來了山東一帶有名戲班子在此連演三日大戲,當真是好不熱鬨。
可是在這一派熱鬨歡騰的賀壽場麵之外,在胡家第三進院落的書房裡,此時壽星胡明宗臉上卻看不到一絲歡喜之色,反倒是深深地皺著眉頭,看著跟前幾個身材魁梧,滿麵剽悍之色的漢子說道:“曹兄弟他們幾個往日過年過節都不會遲到,今日我五十整壽他們就更不會來遲了,今日怎麼到了這時候卻還未到?難道是路上遇到了什麼變故嗎?”
誰也不會想到胡明宗這個濟州城裡有名的大商人,平日裡總喜歡修橋補路做善事,遇到了災年更會拿出大把錢財來接濟本地窮人的大善人居然就是那支為禍濟州境內多年,手上少說也有幾百條無辜人命的響馬盜的首腦人物。而今日跑來為他賀壽的除了那些本分良民之外,居然就有不少他的同夥盜匪。
正當有人想開口寬慰他不要過於擔心時,一個臉上帶了條疤的漢子開口道:“胡老大,今日早些時候俺還與曹四哥他們三人結伴而行,並在離此隻有二十裡地的青甸鎮裡分的手。他們本打算在打過尖後去尋些好東西再來為你拜壽,難道是因此耽擱了?”
“就是想找隻肥羊也花不了這許多時間,而且都這時辰了,莫非他們真遇到了什麼硬點子不成?”一個白麵微須的男子也皺起了眉頭來說道:“青甸鎮那裡也有我們的耳目,說不定……”
他話沒說完呢,緊閉的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老爺,有個叫陳東的兄弟急著說要見你,說是出大事了。”
“老大,陳東就是我們在青甸鎮上的耳目,他此時過來恐怕真是曹老四他們幾個在那裡出了什麼差錯。”這位立刻做出了猜測,其實也不用他再說什麼,胡明宗已經立刻開口:“讓他進來說話!”隨著房門打開,十多雙眼睛立刻就全落到了進門那個看著完全是莊稼漢的黑瘦男子的身上。
這陳東被這些人拿眼一瞪,心頭一凜,身子也跟著顫抖了一下,隨後才慌忙拜倒:“小的見過胡老大……老大,曹四哥他們幾個白天裡失了手,竟落到官府中人手上,現在還被囚在青甸鎮上,聽說明日一早就要把他押送來府城了。”
“什麼?”縱然已經有所預料,可在聽到這一稟報後,這些漢子還是齊齊變了臉色,那白麵男子更是急切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可沒聽說這兩日濟州府有兵馬調動啊,還是從彆處來的官軍正好碰上了他們?”
“回軍師的話,曹四哥他們是被幾個過路的官府中人給拿下的,他們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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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們濟州府的本地官員。”陳東立刻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經過全都說了出來。雖然他當時並不在酒館裡,但通過打聽還是知道了孫途等人捉拿曹信雄三人的經過。
聽完他的講述後,眾人又都露出了無法置信的表情來,有那性急的更是大聲說道:“這不可能!區區四五個官府鷹爪子,其中還有個娘們兒,他們怎麼可能拿得下曹四哥幾個?彆人也就算了,憑著曹四哥那一身武藝,怎麼可能被抓?你給我老實交代,到底現在鎮子上有幾百官軍?”
“就……最多也就六七個過路的客人而已,而且這裡頭官府出身的也就三五人。小的可不敢在此事上有所隱瞞啊。”陳東被他這一逼問頓時便有些緊張起來,趕緊解釋道。
見他還要再說什麼,那白麵軍師已經擺了下手:“算了,老七你彆急,看來他說的確是實話。老大,這次曹老四他們幾個確實是遇到硬點子了,畢竟官府裡頭也能厲害角色嘛,他隻是運氣不好罷了。”
胡明宗這時已經恢複鎮定,聞言隻黑了張臉點頭道:“白老二他說得對,陳東他跟我多年是不會在這等大事上騙我的。老二,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沒等作為他們智囊的白老二白寬回話,已經有兩個兄弟急吼吼地叫了起來:“老大,這還有什麼好想的,我們兄弟落到官府手上自然是要救的。”
“我當然知道要救他們,但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救人!”胡明宗沒好氣地瞪了這兩個兄弟一眼,然後又看向了白寬道:“是等他們把人帶到府城再動手,還是搶在這前頭?要是後者,我們是去青甸鎮搶人,還是在半道上設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