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散去,帳中隻剩下了他和楊誌二人,他才哼聲道:“東石硤已是去往青州的最後一道關卡天險,那些人是絕不會輕易讓我們過去的。他們以為用上這麼一個苦肉計就能使我上當了嗎?即便那應傑到死都沒有把他們的陰謀說出來,但我想他們的伏兵應該就在這裡了。”原來他早已悉破了對方陰謀,隻是現在軍中知道這一點的人並不多。
楊誌臉色也是一肅:“可即便知道了這一點,我們不照樣拿他們沒有法子嗎?他們隻需拖住我們前進的步伐,就能讓我等束手無策了。而一旦時日拖長,恐怕青州城裡的局勢更加艱難,將士們的家人,還有……”他眼中難掩濃濃的憂慮,雅兒的名字都有些不忍出口了。
“我想以慕容彥超的穩重當不至於現在就對他們下手,他還在等著最後的消息呢,這樣他手裡也能多一張籌碼。”孫途麵色發寒:“不過你說得也不錯,我們拖不起,所以必須冒險用一些人了。這樣,讓周興他們從甲乙二營中選出老兵各一百,然後循著時遷他們的腳步繞到東石硤後方,就算冒險,也要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還有,明日就讓桃花山的人在頭前引路,真要遇襲,隻能先犧牲他們了。”
應傑的背叛讓孫途對之後招入軍中的那些人明顯有了懷疑,這次除非把後患徹底鏟除,否則他可不敢把要緊的任務交給這些人來辦。所以這次想要確保安全度過東石硤,就必須動用甲乙二營的老兵了,至少這些人是經過幾次考驗的。至於新近才歸順的桃花山群寇,就更不可能被他信任。
楊誌這時候自然不會糾結於這等細枝末節,忙點頭應了下來。隨後又輕歎一聲:“也不知老魯和武二郎他們此去時吉是凶,他們真能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嗎?”早在大軍從博登出發前,孫途已秘密讓他二人去做一件極隱秘的事情,隻有他和楊誌二人才知道內情,連林衝和齊得勝都不得而知——相比後二人,楊誌才是他一早就建立起來的班底心腹。
“以他二人的身手武藝,必然不會有事。你趕緊去做安排,明日就是見分曉的時候了。”孫途隨後又催促了一聲,楊誌這才抱拳出營,前去安排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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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裡外的東石硤,左右兩側皆是高有十幾二十丈的石山,此時兩邊竟伏有二三百人,正遠遠地眺看著東邊的官軍營地。這裡,果然早就有人埋伏著,等候官軍自己一頭栽進陷阱裡來了。
一名身材高大,手提巨斧的漢子嘴裡咀嚼著一根草,躊躇滿誌地道:“這一次隻要孫途他們敢進入這東石硤,那這裡就是他們的喪命所在。”說著,他的目光落到前方,那裡赫然堆放了無數大大小小的石塊,大的如同磨盤,小的也有拳頭模樣,隻要從這高處砸下,其殺傷力足以將下方之人全數毀滅。
旁邊眾人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是啊,都說那孫途帶兵作戰厲害,那是沒有碰到咱們二龍山的兄弟。咱們這一次就要讓山東各方好漢都看看,咱們二龍山的兄弟能輕而易舉地就把那什麼青州兵一網打儘!”
聽著這些人吹噓的話語,沉默不語的韓本善卻是一聲冷笑,要是青州軍和孫途真這麼好對付,他們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個來月的時間裡連戰連捷,最後還嚇得桃花山上的人主動歸降了。
不過他也覺著這次殲滅孫途所部的希望極大,隻要抓住機會,自己便可親手殺了孫途為那些兄弟們報仇雪恨了。而且,在峽穀的那一頭,還有鄧龍所率的上千兵馬呢,即便孫途他們真能拚死從東石硤衝出去,也照樣要被二龍山的人包了餃子,此番確實已勝券在握!
與此同時,數十裡外的青州城裡,慕容彥超卻不在自己的宅院之中,而是登上了東邊的城牆,朝著遠方遙遙眺望,半晌才緩緩問了一句:“照時間推算,孫途他們應該就要和二龍山的人照麵了吧?”
身旁的荊一鳴的眼中閃過一絲糾結來,但很快還是陪著笑道:“回府台,應該差不多了。”
“你說,本官要是能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他們被人所殺時的淒慘場景該有多好啊……”慕容彥超滿臉的遺憾,但眼中卻有刻骨的仇恨與殺氣透出:“真希望孫途這次能孤身闖陣,活著來到我青州城。那樣,本官就能將之前所受的屈辱百倍千倍地奉還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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