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楊誌等人見此,也都在稍稍一愣後火速撲上,手中兵器已急速朝著跟前那些還沒反應過來的知府親信身上劈刺過去,而慕容彥超此時更是驚慌失措,挾持著雅兒往左側縮去的同時,口中則喊道:“孫途,大不了一拍兩散!”高叫間,手中刀已用力地要往雅兒的咽喉處抹去。
可就在這時,左後方一聲輕響傳來,寒光突閃,一口利刃已經斜劈而下,正好砍在了他持刀的右手上,嗤啦一聲,他整條臂膀連著那口刀同時飛出,而慕容彥超整個人都還沒從這一突然的變故中回過神來,依舊猙獰著麵目,想殺了跟前的雅兒,片刻後才發出一聲慘嚎,察覺到自己的右臂竟已齊根而斷。
隨即,他的後背再遭重擊,竟被那偷襲者狠狠地一腳踹在了後腰眼上,身子立刻失去平衡,往前撲去。而這時,幾名將士已經衝到跟前,迅速從其手中把雅兒給拉過來的同時,幾口刀跟著架上了他的脖子。
而孫途,這時也已一刀背砍在了早已怔住的荊一鳴的胸口,砍得他噴出一口血來,再沒能對林娘子造成威脅,軟軟地就倒了下去。至於其他那些人,也因為之前的那些詭異變化而分了神,從而被緊跟殺上的林衝、楊誌等人打翻在地,他們手中的人質也全都獲救。除了唐楓運氣差些被人在慌亂間捅了一刀,剩下幾人都不見有任何的傷勢。
本來已陷入僵局的情況在轉眼間便峰回路轉,這固然有孫途果斷出手的緣故,可說到底,最大的功臣卻還是來自於從慕容彥超他們身後的屋頂處飛身殺下的時遷。
原來,在發現慕容彥超他們竟以雅兒等人為人質要挾孫途就範時,時遷便已當機立斷,退出門去後,便找了條道路繞到了他們背靠的偏廳背後,然後憑借其超人一等的輕身功夫,無聲無息地潛伏到了這些人的身後。
孫途正是因為發現了他已落位,這才突然開口擾亂了慕容彥超的注意,讓其分心,給時遷創造了一招傷敵救人的機會。而時遷也果然沒有辜負他的信任,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時機,果斷下躍出刀,並一刀斷其肩臂,安全地將雅兒救了出來。
已經被好幾把刀架著,軟倒在血泊中的慕容彥超雖然已麵色慘白,但依然強撐著頭顱,怨毒地盯著已經把雅兒摟進懷裡好一番寬慰的孫途:“孫途……你好卑鄙……”這時候他已明白過來,剛才所謂的荊一鳴出賣自己的言論根本就是假話,為的就是讓自己在分心之餘往左側閃去,從而徹底落入到那個埋伏者的刀下。
孫途不屑地一聲冷笑:“若論卑鄙無恥,我無論如何都比不過你慕容彥超。就是江湖中人都講究個禍不及家人,可你又做了什麼?還有那些被你所害的無辜將士……我孫途定要為他們主持公道。”
“你彆想著這麼容易就能殺了我……我可是朝廷命官,是朝廷所封的青州知府,就算有罪,也不是你一個區區六品武官能定我罪的,你要是敢傷我,到時朝中自有公論!”慕容彥超突然齜牙笑道,這是他最後的一道保命符……
確實,大宋自來就是以文禦武,從來隻有文官殺低階甚至是同階的武官,還從沒有武官敢明目張膽地殺過文官呢。而且朝廷自來還優容士大夫,哪怕文官犯了再大的過錯,最後也就是流放或削職奪官而已,還真沒文官因罪被殺過。像慕容彥超這樣有背景靠山的家夥,一旦真走上了程序,恐怕還真死不了。
孫途也跟著笑了起來:“是啊,你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底氣,所以才敢在此肆無忌憚,到了這次更是變本加厲殘殺無辜,連整座青州城都可以獻於賊寇。你之罪過,就是死上千次萬次都難抵贖……你道本官會和彆人一樣因為有所顧慮而不殺你嗎?今日,我就是要讓天下人知道,讓朝廷知道,讓我大宋的官軍們知道,我武人不可欺,軍人不可辱!但有敢欺辱我廂軍將士者,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說話間,他的目光裡已有森森殺意毫不掩飾地湧了出來,直驚得慕容彥超一陣膽寒,說話都不再利索了:“你,你想做什麼?你……敢……”
就在這時,外頭又傳來了一陣嘈雜吵鬨聲,片刻後,就有人進來稟報:“都監,我等已奉命大索全城,將青州府衙上下人等儘皆捉拿到案,還請都監定奪發落!”
“這些人為虎作倀,用陰謀殺害我留守營中的諸多兄弟,更勾結二龍山賊寇為禍當地,實在罪不容誅。既然罪大惡極,就留他們不得。”孫途當下就轉身下令:“傳我之令,將罪官慕容彥超一乾人等儘皆拉到城中斬首示眾,以報營中兄弟之仇,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此令一出,那些被拿下的府衙人等頓時都跪地叩頭急切地求起饒來:“孫都監饒命啊,我等也是為勢所迫,不得不這麼做。這一切都是那慕容彥超所為,我們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