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鄧龍走到他身後叫了一聲,陸淵立刻回身笑道:“寨主莫要驚慌,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官軍必然會主動後撤下山,到那時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
“嗯?就因為一線天?”
“不,還因為他們的糧草就快要接濟不上了。這幾日小弟一直都在觀察他們生火所起的炊煙,隻五六日間,炊煙數量已然減少了兩三成,看來他們手上能用的糧食越發的少了,隻能省著點用。”
這話聽得鄧龍的精神陡然一振:“要真是如此,當真是天助我也!那就派更多兄弟去一線天守著,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都要拖到官軍的糧草耗儘,到那時他們必然不戰自潰!”
山下,官軍營地裡,捧著手裡並不算大的一團食物,不少軍卒的臉上都有憂慮之色。要不是他們都知道孫都監不可能在錢糧等事情上克扣大家,都有人要因此提出意見,甚至生出亂子來了。
可即便如此,軍營裡的氣氛依舊有些凝重。本來就因為甲字營在一線天前吃了大虧而軍心低落,這時更是雪上加霜,攻下金湯城的喜悅之情此時已經蕩然無存。
作為後勤官員的楊善在看到這一切後,也是一陣心中慚愧,遲疑半晌後,終於壯著膽子來到駐守在金湯城內的孫途跟前,囁嚅著說道:“都監,如今我們軍中的存糧已隻夠七八日之用了,而這還是在減少軍士供應的情況下,不然隻夠四五日之用的。都監,這卻該如何是好?”他隻是個管後勤的,可變不出糧食來。
其實關於青州軍糧食的問題,孫途和他部下不少將領都心知肚明,說到底還是那韓本善造下的孽。當日他一把火燒掉了整個官倉,數萬石的糧食化作灰飛,對青州軍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要不是之後孫途從青州官吏家中抄出了大量錢糧,隨後城中那些富戶攝於官軍之威又拿出了一部分存糧,恐怕連這次征討二龍山的戰鬥都不可能如願打響。畢竟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孫途聽了這話,卻隻皺了下眉頭:“隻夠七八日之用了嗎?”
“這還是在無法讓大家吃飽的前提下,要是吃不飽,將士們作戰時可就無法全力以赴了,還請都監你三思啊。”
“唔,本官知道了,就先委屈大家幾日吧。”孫途很快又笑了起來,也沒多說什麼,便已揮手打發了對方離開。楊善看了自家都監一眼,最終不敢太過??攏?荒蓯前底蘊玖絲諂?笸肆順鋈ァ
情況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一些,也比自己預判的要更快些……
“七八日嗎?做戲作全套,至少前麵六天裡,我得讓他們知道我青州軍的態度。待會兒,就可以讓人強攻一線天試試,在確保不造成太大傷亡的情況下,也好讓他們知道我們是急於結束這場戰鬥的!”孫途心裡已有了決斷,同時手掌卻下意識地摸向了那枚彆人看不到的戒指!
¥¥¥¥¥
二龍山下,離山腳軍營還有七八裡外的林子裡,兩條人影正潛伏其中,全都臉色凝重地看著山上的一切,正是從梁山泊回來的祁六和韓本善二人。
如今梁山泊那邊已經決定出兵援助二龍山,不過他們卻還需要些時間準備。可祁六卻不耐煩一直等在那邊,就與韓本善先一步返回,打算將這一好消息帶回來,也好提振寨中上下人等的信心。可結果……
此時,祁六已是滿臉焦急和難以置信:“官軍竟來得如此之快嗎?”說著,又看了眼韓本善:“你不是說之前燒儘了官軍糧草,他們居然還敢出兵?”
韓本善也是一臉的疑惑,半晌後才道:“就算他們救出了一些糧食,數量也有限得緊。隻要拖上一段時日,官軍自會不戰而退。何況還有梁山的援軍呢。”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現在連金湯城都被官軍所破,後麵兩關卻能堅持幾時?”祁六心中大感緊張,忍不住就想要冒險衝一衝前方的軍營,好給山上的兄弟一些幫助。可就在他剛一動間,身子卻被韓本善一把按住:“你不要命了?看上頭!”
隨著他這一提醒,祁六抬頭望去,臉色再次一變,動作也驟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