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果然沒有讓他失望,當即點頭笑道:“知我者林牙也,真不愧是我朝幾十年來少有的文武全才之英豪啊。不錯,這也正是我一直避不見他們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希望他們在我南京城裡多做些事情。如今我大遼內憂外患不斷,再不能讓這些毒瘤一直藏在我南京腹心之地了,哪怕會冒些風險,我也要放手一搏!”說到最後,他眼中的殺氣已是怎麼都掩蓋不住了。
耶律大石暗自一聲歎息,他很清楚耶律雄格對大遼有多麼的忠心耿耿,奈何因為朝中有奸佞作祟,使皇帝對他起了疑心,才會將他丟到南京去和宋人周旋。不然以他的才乾和身份,是絕對能在朝中有一番大作為的,說不定還能勸阻皇帝不要再四處狩獵呢。
“那宋國密諜的事情就交給大石來應付吧,我相信在南京城裡,他們的一切舉動還逃不過我的眼睛。”耶律大石突然請纓道,他知道自己必須出手為雄格分擔一部分壓力了。
“如此最好不過。密諜那裡就全拜托於你了。”耶律雄格笑了起來,本來深皺的眉頭也因之舒展了不少。
接下來幾日裡,宋遼間居然就出現了一種詭異的默契,童貫、孫途等人依舊找著各種蹩腳地理由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而遼人方麵卻也不見阻攔,隻是在他們身後,多半會跟上一些眼線。而對於身後的尾巴,宋人也沒有任何驅趕或甩開的意思,依舊是按著自己的節奏來,尤其是孫途這邊,每日上午出門,直到傍晚才回來,都成為雷打不動的日常了,幾天下來,整座幽州城都要被他們給逛遍了。
這等做法倒是沒有惹來遼人的不滿,反倒讓一直與他同行的武鬆和魯達實在有些吃不消了。
這天在一處酒樓中吃飯時,魯達是真忍不住了,小聲道:“三郎,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每天就在這幽州城裡四處亂逛,背後還多了幾雙眼睛盯著,可實在太不自在了。”說著,他還刻意掃了一眼身邊一張桌子,那裡四五個平民打扮的漢子正一點不作掩飾地盯著他們呢。
武鬆也在猛灌下了一杯酒後附和道:“是啊三郎,這等鬥心眼的事情實在不適合我等啊。要不是你壓著,俺都想和這些遼人戰上一場了,這也實在太過憋屈了。關鍵是這幾日我們還一無所獲,時間都浪費了。”
孫途笑嗬嗬地為他二人又倒滿了酒,隨後才道:“我們有什麼憋屈的,就當官家給錢讓我們在幽州城裡遊覽吃喝了。倒是這些遼人才真憋屈呢,行止都不得自由,全得按著我們的意思來,還不能對我們怎樣。”
頓了下後,他也掃了眼那邊盯梢之人,壓低了聲音道:“而且你們如何就知道這幾日我就一無所獲呢?”
“啊?難道你已經拿到東西了?”武鬆詫異道。他們雖不知到底要拿到的是什麼東西,卻也知道那東西一定極其重要,關係到了兩國戰鬥,所以一聽之下不覺有些興奮起來。
“那倒沒有。你我每次回館驛都會被人搜身,拿到東西怎麼可能瞞過他們呢?”孫途笑著搖頭:“我所指的收獲,是已經與我大宋的密諜有過接觸,並且還確認他們依舊是安全的,東西也還在掌握中。”
“啊?這……你是如何做到的?我們怎就一無所知?”兩人更感驚訝,要知道這幾天他們三個幾乎同進同出,都沒怎麼分開過啊。
“很簡單,在這幾天四處閒逛時,我就已經借買賣物品而和他們接觸過了。現在隻等一個機會,就能從他們手中拿到東西。至於你們為何會全然不知,卻是因為我與人交談時用了隱語,彆人是聽不出異樣來的。”孫途說著也不覺有些佩服宋國所創的密諜機構,這個叫隨風的機構真正做到了那句詩中所寫的“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一切都是在彆人不知不覺間發生,連自己身邊之人都沒有絲毫的察覺,更彆提盯梢的遼人了。
不過,問題卻依然存在,最關鍵的,就是自己如何瞞天過海地從人家眼皮底下把布防圖給拿到手,同時還能順利地將之送入館驛中,交到童貫的手上。
好在幾日下來,他已經有了計劃,隻等一個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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