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越王將孫途刺殺太子的事實以及自己的一些推測道出來,細封常依然是將信將疑:“這……這怎可能……他為何要這麼做?”想到孫途之前幫自己所做的種種,實在叫他無法相信對方會背著自己乾出這許多罪在不赦的事情來。
越王此時的耐心也快消耗殆儘了,見他依舊愣怔,便把臉一板:“事到如今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本王今日叫你來隻為一事,你可知道那孫千裡現在何處?”
被越王那眼一盯後,細封常才猛然驚醒,如今京城已幾乎在其掌握中,自己的生死都在其一念間,自保才是最關鍵的。所以很快他就立馬和孫途撇清了關係:“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自昨日我入宮賀壽,就再沒見過孫千裡了,聽人說他是晚上出去的,之後就再沒回來。”
越王點了點頭:“那你覺著他會藏在哪裡?還有,那孫千裡在京城除了與你關係緊密外,可還有其他交好之人嗎?若我所料不差,昨晚皇宮前和城裡的幾次變故怕也與他脫不了乾係了!”結合之後的變故來看,越王很容易就懷疑起昨夜的連番事故皆是孫途為了能順利進入太子府所為。
“這個……”細封常蹙眉思考了有好半晌,這才開口道:“除了我,就隻有越王叔與摩侈赫與他走動多一些了,其他人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他也知道事關重大,所以這次倒是頗為配合,說到這兒又想起一點來:“對了,還有結桑上師,之前那佛寶他還是他從結桑上師那裡求取來的呢!”
越王心思迅速轉動著作起了思考,自己當然不是,細封常看著也不可能,難道是結桑上師……不,很快他又打消了這個怪異的想法,結桑蠟伬一向超脫在外,怎麼可能涉及到這等爭端裡來?那唯一的選擇就隻有摩侈赫了!
“難道這一切其實都是他在背後布局?可是這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太子與他本就矛盾極深,一旦太子繼位,他的處境勢必極其危險,所以他就鋌而走險,索性派人殺了太子?”一個個疑問從其心頭冒出,一時卻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釋與答案,竟讓越王都有些不知自己的想法對是不對了。
本來他並不是個多疑之人,但這次的事情實在太詭異也太複雜,讓他無法完全信任摩侈赫。至少在拿住孫途,撬開對方的嘴,問出真相之前他是無法相信任何人的。
在一番躊躇後,越王終於回神,看著滿臉忐忑的細封常道:“這兩日你好生在家裡待著,不得去見任何人。若是那孫千裡與你聯係,你必須第一時間報與我知。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細封氏的安全著想,你可記住了嗎?”
“我記下了,一定不敢胡來!”細封常忙不迭地點頭應道。到了這時候,他最重要的還是確保自家安全,孫千裡的事情就隻能留待以後再說了。
在讓人將細封常送走後不久,外頭便來傳話,說是摩侈赫到了。越王對這個新結的盟友可不敢怠慢,趕忙親自起身外出相迎,很快就把一臉嚴肅的西夏中書令給接進了廳堂之內。兩人落座後都沒作什麼寒暄,就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事情處理得如何了?”
隨後,兩人又是對視一笑,才由越王先開口道:“城中兵馬已全數在我掌握之中,也派出人馬守住各門,不準任何人進出了。另外,還有大量人馬在城中各處搜尋可疑之人,如今已拿住了不下百人,不過並沒有那個孫千裡!”
摩侈赫滿意地一笑,越王辦事果然足夠果斷迅速,隻半日工夫就已將最關鍵的軍隊指揮權完全掌握在自家手中,如此暫時已無後顧之憂。當下,他也道出了自己的成果:“老夫已把朝中官員全都安撫住了,他們暫時不會再生事端。至於城中百姓,巡檢司和興慶府的官員也已出麵彈壓,想必也出不了什麼亂子。不過,說來也怪,那孫千裡竟不知所蹤,官府已四下通緝於他,不知這兩日能不能將他搜找出來。”
越王在聽到他提及孫途時,著意地仔細打量起摩侈赫的神情來,可最終還是沒能看出什麼端倪,隻能道:“就目前看來,此人應該另有同謀,寧令以為會是什麼人?”
“同謀嗎?”摩侈赫也皺起了眉頭來:“要說那孫千裡在城中關係最緊密的也就細封常他們了,可他們顯然是沒這等膽子和必要做出此等事來的,剩下的就不好說了。尤其是昨晚在宮外的騷亂以及縱火等事,那都是大罪,誰會為了他冒此大險?相比而言,窩藏他倒是不算大事了。”
“還是得大索全城才能找到答案!”越王目光一閃道:“不光是尋常百姓家中,就是那些官員府上也不能放過了。還有承天寺那裡,也要一並搜查,我就不信他能飛天遁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