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查,去各牙行裡找出最近買賣宅院的記錄,這應該瞞不過去。”黃文炳說著,便立刻叫進了衙門裡的人手,讓他們即刻去把城裡幾處牙行的相關人等叫到衙門。
這一通忙活後,直到黃昏時分,眾人終於鎖定了兩處可疑目標。兩座宅院都是在這半來個月內轉手賣出的,雖然分彆屬於兩間牙行,但宅子卻都位於城南,而且離著李家店都隻有半街之隔,那邊有點動靜,宅子那裡便會收到風聲。
這麼多巧合的事情擱在一起,若說這兩處宅子裡的人沒有問題,怕是誰都不敢相信了。武鬆在確認情報後,便主張即刻派人把這些家夥全都一網打儘,除掉城中隱患。
可這時,黃文炳卻提出了新的想法:“幾位將軍還請稍安勿躁,現在拿人固然是能免除後患,但對我們來說未必是最有利的。咱們在此要做的可不光是找出這些混入城內的奸細,而是為了幫都監守住青州,打敗來犯的梁山賊寇啊。現在急著出手,若消息外泄,那後麵的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黃知府的意思是放長線釣大魚?隻是這麼一來是不是過於冒險了些?”生性穩重保守的林衝不覺有些顧慮地道:“他們畢竟是殺人無數的凶徒,若是一個不好,就會在城內生出亂子來啊。”
“這個林教頭不必倒是不必擔心,隻要知道了他們的身份,我手下的兄弟就一定能盯死了他們。除非這些賊人能飛天遁地,否則就彆想在城中鬨出什麼事端來!”時遷笑嗬嗬地道:“而且我覺著黃知府的想法很是不錯,光這麼抓了他們也顯不出咱們的手段來,就該趁此機會反過頭來算計梁山賊寇一把,讓他們今後再不敢犯我青州,也好報了去年的怨仇!”
聽他提及去年的事情,眾人臉上都露出了憤恨之色。當初因為賀默他們的瞎指揮,再加上梁山軍占據著地利之便,導致青州軍傷亡慘重,這口氣到今日還憋在他們心裡呢。
武鬆更是直截了當道:“說得好,孫都監把我們留在這兒可不是讓我們當縮頭烏龜,隻能守住城池的。咱們要做就要讓梁山賊寇付出極大的代價,徹底打怕了他們。既然有這麼個機會,就絕不能放過了。”
現場幾人幾乎一麵倒地認可黃文炳的提議,林衝自然不會再做堅持,便點頭道:“那就照黃知府的意思來辦。不過,此事乾係重大,絕不能有半點疏忽。”這話自然是跟時遷說的。
時遷會意地一笑:“幾位放心,現在已找到了他們,這些人就彆想逃出咱們的手掌心。”
當官府這邊已經把一切都定下來的同時,一個衣著普通的漢子已悄悄從偏門進入了被盯上的城南某座宅子之中。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他可不知道自己一切舉動都已落在了時遷布置在外的眼線眼中。
這位進入宅子後,便與個麵帶和氣笑容的胖漢相見:“朱頭領,城中一切可還正常嗎?”
“當然,不光是咱們這裡,就是那邊腳店裡的兄弟現在也安全得很。看起來,青州如今防禦並不甚嚴,這應該與孫途已率主力去往東平有關。”
“那就好,盧員外已率軍從山寨出發了,用不了五日,大軍就會出現在城外。到時咱們裡應外合,必能拿下青州。”這位說著,便和麵前的朱頭領一起哈哈地笑將起來。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同一時間裡,還有一批人也在哈哈作笑,卻是已經拿定了全盤策略,隻等梁山賊寇中計入彀的黃文炳、林衝他們。
一場明爭暗鬥,就此在青州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