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開乾這時還有什麼選擇?當下就點頭道:“可以。那陸謙之死……”
“我們可以說他是在攻打梁山泊時不幸被殺,也可以說他與梁山賊寇有所勾結被我等發現而處死的,這個都不是問題。”孫途壓根就沒把陸謙的死當回子事兒,他更在意的還是能不能徹底掌握住麵前的曾監軍。
所以隨著他把手一擺,就已有人將筆墨紙硯送到了曾開乾的麵前,這讓對方為之一愣:“孫都監,你這是何意?”
“有些事情口說無憑,所以還是留下字據為好。還請曾監軍你把將與我合作一起對抗梁山賊寇,以及剛才點出蔡京陰謀的事情都親筆寫下來吧。”孫途很是直接的道出了自己的意圖。
曾開乾臉色再變,怒道:“你……欺人太甚!你這是不信我嗎?”
“我隻信該信之人,至於那些本就不與我同路者,還是留一手比較好。”孫途淡淡一笑:“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不過這麼一來,你我剛才說定的事情就作不得數了,陸謙屍骨未寒,我可不敢為你隱瞞不報。還有剛才你還說到了蔡京的圖謀,我也大可上奏朝廷,看官家如何定奪了。”
這下曾開乾是徹底沒轍了,已經沒有底牌的他此時完全處於被動,尤其是連蔡京的圖謀道了出來,更讓他失去了最後的退路,所以哪怕再是不甘,眼下似乎也隻剩下屈服了。
在呼呼地喘了幾口粗氣,又死死地盯了孫途好半晌後,他終於拿起了筆來:“好,我寫!”既然這是唯一的生路,他隻能妥協。他也知道,一旦寫下這份東西,那他將徹底受製於孫途,也將與之徹底綁在了一處,若他能在平定梁山賊寇的戰役裡取勝倒也罷了,一旦敗了,自己也必將萬劫不複!
可現在已無選擇,隻能相信孫途有這個能力,可以頂著朝中某些人的壓力與算計取得一場大勝。
作為朝中高官,曾開乾的筆上功夫還是相當了得的,即便是在憤怒和不安的情緒底下,依然下筆極快,隻一忽兒工夫,一紙承認自己和孫途結盟,以及說明蔡京欲於暗中克扣軍糧兵器的圖謀之事的文書便已寫就,最後他還簽上了自己的姓名,還打上了自己的鈐印。
當這份證詞被送到孫途麵前,由他親眼過目確認無誤後,孫途才小心地將之吹乾,折疊之後收入袖中。直到這時,他臉上的神情才緩和了許多,看著曾開乾道:“曾監軍,終有一日你會知道自己今日的選擇是正確的。今後朝中之事就都有勞你了。”說完這話,他才起身離開。
直到孫途帶人出了這院子,一直端坐著的曾開乾才如泄了氣的皮球般癱坐到了位置上,臉上再度布滿了惶恐。這一次對他來說也是極大的冒險,孫途更是給了他極大的壓力,讓他久久都未能平靜下來。
說實在的,在來此之前,他是真沒想到會出現這等結果,尤其是孫途的表現,更是遠遠超過了他對如今武將的認知。半晌後,他才用隻有自己能聽得清楚的聲音呢喃道:“孫途……你的野心和膽子是我所僅見,說不定有朝一日你之害比蔡京等奸佞更大!”
孫途可不知這位會如此看待自己,其實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當回子事,畢竟這位監軍接下來已經不可能再對他構成威脅。而在內憂儘去後,接下來就該開始真正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梁山泊這一既定目標上了。
事實上,曾開乾並不知道的是,孫途這段日子並非隻是在練兵而未對梁山賊寇下手,早在一兩個月前,他已經開始著手布置針對梁山泊了,隻是這一切並非表麵能看到的用兵,而是一種更為隱蔽的手段。
而就在孫途打從行轅回到軍營後不久,一名下屬便已將一個好消息帶了回來——經過多日努力,他們終於和梁山泊內的幾名頭領搭上了關係,對方也已經有心歸順了。
戰鬥想要取勝有時並非一定要真刀真槍地去拚殺,用些謀略或許起到的作用更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