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途嗎,這可真是我的福星啊。隻要他在我掌握中,何愁不能飛黃騰達!”朱勔得意地笑了起來。在江南已亂作一團,半壁皆已入反賊之手的情況下,他身為當地掌權官員,卻依然隻想著自身能從中獲得多少好處,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大宋朝廷的悲哀了。
當然,朱勔明顯忽略了一點,隨著與眾心腹的一番討論,他居然把對孫途的評價給放到了一邊。畢竟在他眼中孫途終究隻是一個年輕的武將,縱然比其他將領要強一些,但論手段應該遠比不了自己,要對付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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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朱勔與手下幕僚定下策略對付孫途時,他卻已在童沐的引領下暫時帶著幾百親衛在金陵城的西南角處駐紮了下來。
此時的金陵因為朱勔的盤剝迫害,因為各路官軍的搶掠胡來而漸漸荒蕪凋敝,雖沒到十室九空的境地,但也有不少地方空了出來,從而讓孫途他們能輕易就找到落腳的空地。
而他所以沒有急著回八角鎮,自然是為了能在這兩日裡先弄到那批答應下來的半月糧草了。雖然暫時拿不到朝廷曾應允的半年糧草,可先弄一批去穩定軍心還是有必要的。
等把下麵的人都安頓好後,孫途才和童沐兩人漫步在離營地不遠的秦淮河下遊岸邊,伴著那漸漸西落的日頭,欣賞著河邊景色。
作為南京城裡名聲不在烏衣巷之下的好去處,本該與香豔美人等等說法勾連的秦淮河如今卻也很是冷清,河麵上看不到往來的畫舫香船,隻有幾艘獨木漁船在小心地尋找著魚蝦,讓人心中難免就升起了一絲悲涼之感來。
不過孫途和童沐卻沒心思在此傷風悲秋感今懷古,他們的話題圍繞著一人,那就是剛見過麵的朱勔。
“千裡,你覺著那朱勔是個什麼樣的人?”
“狼之狠,狐之狡,豺之貪。”孫途的回答簡明扼要,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是個不能輕視的對手啊。”
“看來你的眼光還在我之上,至少我第一次見到朱勔時可沒你看得這麼準,當時隻覺他夠貪夠狠,卻不料這還是隻老狐狸。”
“說到底還是被他的長相給欺騙了,他雖然長成一副豬樣,卻並不是真如豬那般蠢笨。相反,這還是個喜歡扮豬吃虎的存在。”
“扮豬吃虎?這倒是個有趣而又精準的形容……”童沐失笑搖頭:“有些人正是因為忽略了他的這一點,才會被他吃得連骨頭都沒剩下。你我這次想對付他可也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啊。”
“這是當然,而且我想他應該很快就要對我下手了吧。”孫途點頭道。
“何以見得?”童沐挑眉問道。
孫途呼出一口氣來:“很簡單,因為我之前宴會上拒絕了他的刻意拉攏,想他這樣的人是不會等著敵人主動出招的。而且,你真覺著他手上會沒有朝廷送來的糧食嗎?恐怕他已經開始擔心被我查知這一點後不好應付了,所以便必須先下手為強!”
說到這兒,孫途嘴角也翹了起來:“不過他一定不會想到,其實我也不是習慣被動之人,或許很快我與他之間就能過過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