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這些可都是孫途從山東帶來的親信,一個個人都不知殺過多少,自然不會在意什麼顧家的身份,聽得號令,就全都一窩蜂地往前湧去,嚇得前方那十多個賬房夥計驚呼連聲,趕緊就往兩邊閃去,不敢擋路。他們都是本分人家,何曾見識過如此蠻霸的手段啊。
彆說他們了,就是顧暉這個少東家,雖然三十有餘,在管理買賣上也是一把好手,卻也沒有和這樣的人物打過交道,一時間竟也呆了,隻能是任由眾軍卒進入那些屋子裡,大肆地搜查起來。
半晌後,他才猛地反應過來,臉色已陰沉如水:“越侯,你這是什麼道理,我顧家在東京城也小有頭麵,你今日竟隨意淩辱……”
“我不是說了嗎,這是有要案要查,所以隻能得罪了。倘若你們顧家確實是清白的,又怎麼可能怕查呢?”孫途壓根沒理會對方的憤怒,一雙眼睛隻在這一大排的屋子內外來回掃動,看有沒有線索。
一份份賬冊很快就被人搜集起來,那些屋子裡,倉庫內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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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被軍卒們隨意翻弄,變得混亂不堪,但顯然他們一時間也壓根找不出什麼有用的證據線索來,孫途目光雖炬,卻也沒看出這裡頭有什麼問題。
其實這也是在情理之中,顧家要是真能在鋪子裡留下什麼大破綻,那才是咄咄怪事呢。而孫途要找的,也不是他們以高價收購糧食,然後不知下一步計劃的證據,而是一些其他商業上的問題。他相信,無論古今,隻要是做買賣的,尤其是把買賣做到如顧家般大了的,背地裡就絕對有些問題可抓,而隻要抓住這些,便可深挖,從而將深藏其中的隱情全給挖出來。
而這些問題多半就在賬冊之中,看來自己是要再動動腦,仔細分看一回了。
可就在這時,外頭再起一陣嘈雜的聲響,然後簾子挑起,一批官差已迅速趕了進來,為首的官員更是喝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叫你等跑到我南市滋擾生事的?”來的是個青袍小官,可在看到裡頭孫途等人後,卻顯得盛氣淩人,完全沒把這些禁軍穿著的家夥當回子事兒。
顧暉見他卻是一喜,忙上前見禮:“徐主事你來的正好,這些位軍爺不知怎的突然就闖進我家店內,也不說我們乾犯了什麼律法,就在此大肆搜查,把我店內的客人都給嚇跑了。若是他們能就此離開,我顧家自然不會追究。”話中之意,要是再不肯走,我們就不會善罷甘休了。
徐主事忙衝顧暉一點頭,這才看向孫途:“你們禁軍有何權利跑來南市胡鬨,還不速速離開……”
“事情沒查明前,可不會就此作罷。”孫途看著那人道。
“你……你好大的膽子,你是哪一軍的,竟敢如此胡作妄為,本官這就去殿前司稟報……”
“虎賁軍,孫途。”孫途回應著他的威脅,臉上的笑容卻也透著幾分譏誚:“莫非徐主事你有心要保這顧家,又或者說,你與他們有什麼利益往來嗎?”
“你,簡直是一派胡言!”徐主事先是下意識地撇清自己,隨即才反應過來:“你……你是孫途,越侯?”在瞧見孫途點頭後,他的心裡陡然就是一縮,知道自己這回算是踢鐵板上了。
就算他不曾留意過江南亂事,沒有去在意這麼個為大宋立下過功勞的將軍,卻也知道這兩日把京城官場攪得人心惶惶,把戶部、殿前司、兵部等諸多衙門都給拖進渾水裡的大膽之人,他這個南市官員可也是戶部一員啊。
在許多人眼中,孫途就是個攪屎棍般的混不吝的家夥,他連這麼多衙門的官員都敢得罪,難道還會怕自己這麼個七品官嗎?可現在自己都把氣勢都裝出去了,總不能就此離開吧,這卻該如何收場?
在孫途點頭認下自己身份後,這裡的氣氛又顯得有些詭異了,外頭幾人全都愣住,而屋內兵卒,卻依然不管不顧地大搜特搜,看這架勢似乎是要把這裡刮地三尺,查出線索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