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承年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片刻後才笑道:“那可太屈就越侯了,實在讓老夫心中難安啊。”
他說的倒也不錯,孫途早已是侯爵在身,又是朝廷三品大員,節度留後的本官,殿前司都虞侯的差遣,這裡的哪一樣都要遠遠高過他衛承年身上隻得五品的皇城司司正一職。但現在,孫途居然成了他的下屬,這下壓力可就全落到他這個上司頭上了。
可即便已從身上的氣度,腰間的金魚袋上看出了孫途身份非虛,也沒有拿此事說謊的必要,衛承年還是笑道:“卻不知朝廷的勘合文書可在嗎?”終究還是要驗看一下的。
孫途也不以為忤,當下就把文書給遞了過去,雖然並沒有樞密院那裡的用印,但隻看上頭皇帝的印璽,就足以證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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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言非虛,也讓衛承年心中更是生出了複雜念頭來,以孫途的身份還是拿著聖旨前來,這裡頭的水可著實不淺啊。
其實早在多日前,衛承年就已經知道孫途將被新任為皇城司提舉一事,當時他就覺著這事實在過於古怪了。這皇城司聽著名頭大,幾十年前也確實風光過,但現如今早成了邊緣衙門,再無多少實權可言。
自己這個司正也就五品,下麵的提舉更是隻從六品的官職,哪怕是差遣,也不至於讓一個有侯爵在身的三品高官來擔任吧。所以當事情之後被拖下來,而且聽說還和殿前司那邊的安排有關後,他更是連打聽都不敢打聽,隻當這是一個謠傳,完全做不得準。
可誰想,過了這些天後,傳言中的孫途居然自己跑來了。而且是在繞過了殿前司和樞密院後,持著天子旨意直接來的,這其中暗藏了多少玄機,哪怕他隻是一介武夫,卻也能瞧出不少門道來了。
在裝作仔細看過文書,又在心裡有了個計較後,衛承年才笑道:“這還是太委屈越侯了,我皇城司不過是個小衙門,幾乎沒有任何差事可辦,你也看到了,如今當真是門可羅雀……”
“衛司正此言差矣,在下官看來就沒有什麼毫無用處的衙門,更彆說我皇城司本該是這東京城裡必不可少的一處治安衙門了。我可是早聽說了,皇城司素有監察百官,直奏天子的大權,又怎會無事可做呢?”既然來了,孫途就不可能再讓這處衙門如以往般默默無聞,而且眼下的事情也由不得他慢慢來理順這裡的各種問題,所以今日前來,就是要單刀直入,至少是要把底給對方交了。
他這話卻讓衛承年的眉眼一跳:“越侯此話何意?我皇城司雖有這些職權,但現在卻用不上,也是朝中規矩使然……”
“規矩本來就是用來破的,要不然我皇城司也不會落得今日這般冷清的局麵了。”孫途立刻出言打斷:“司正,實不相瞞,此番下官所以向陛下求得這一份文書,正是有用到皇城司名義的地方,因為接下來,我將追查通遼要案,而審理這一切的,就隻有我皇城司!”
“通遼大案?”衛承年被他這話說得臉色再變,目光卻陡然變得犀利起來:“此話當真?可是牽涉到了什麼官員嗎?”
“不錯,卻不知衛司正覺著咱們皇城司可有資格查辦此案嗎?”
“當然!本官……本官定會竭儘全力幫越侯把此案一查到底!”說到這兒,衛承年眼中已有精芒透出,這哪還像一個無所事事隻能混日子的老官僚,分明就是一個即將再上沙場的老將軍了!
而他的這一表現,也有些出乎孫途意料了,他本來還以為對方又會拿什麼說辭推拒,自己都想好了各種言辭呢,現在倒好,省了許多工夫了。
可以說自他入仕以來,這次到皇城司赴任算是最省心的經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