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區彆嗎?”趙佶滿臉的疑惑,都不翻看供詞了,直接抬頭問道。
“回陛下,因為就王申濱所言,他所以會包庇顧家商行正是得了梁太傅的授意,他隻在顧家商行裡有一成乾股,可梁太傅在其中卻有兩成。也正因為有這兩座靠山,自以為穩如泰山,顧家商行之人才敢乾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居然妄圖通過運送禁物去遼地來賺取足夠的利潤。陛下,這些皆是那顧家之主顧攸之親口承認下來的,同時還有王申濱的證詞可為佐證,臣不敢無憑無據就將如許大罪強加到梁太傅的身上!”雖然孫途這番話全是衝天子所說,但他的眼尾還是有意無意地掃過邊上的梁師成,發現後者已麵色大變,既驚且怒,正直愣愣地死盯著自己,似乎是想要在自己身上咬下塊肉來。
“竟有此事?”這下就連趙佶都有些對此事信了三分了,畢竟孫途一下就拉出了多名證人,而且他也對梁師成等近臣有所了解,知道他們確實不是什麼清官,在外多有上不得台麵的收入。
而在感受到天子的這一反應後,梁師成是真個慌了。當下裡,再顧不上其他,迅速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叫道:“陛下,老奴冤枉啊。老奴就算是真被豬油蒙了心,也斷乾不出這等大逆之舉來,還請陛下明鑒,還老奴一個清白!”
說著,又回頭瞪了孫途一眼:“越侯,你如此誣陷於我,到底是何居心?我知道你與我素來有仇,卻不料竟會如此歹毒,竟顛倒黑白,妄圖迷惑陛下!說,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竟不斷胡亂捉拿當朝重臣,栽贓嫁禍?”
頓了一下,他又繼續喝道:“還有,你說什麼這是王申濱的供詞,恐怕不過是屈打成招吧?自你拿下王申濱也不過一夜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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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可能招出這許多事來,必是在酷刑之下他承受不住,才任由你擺布,不得不說出此等違心之話。不光是他,還有其他人,隻要是被你所擒的,皆都受了酷刑,導致隻能順從你意胡亂攀咬,你這分明就是公報私仇,欲加之罪!”
隻從其連珠炮似的一陣叫嚷就可看出他梁師成是真個有些驚慌了,因為這一事實在太過出乎他的意料,眼前的孫途完全與他以往的對手大不相同,此人手段狠毒不說,膽子也確實夠大,而且不按常理出牌,居然直接就跑到皇帝麵前告起自己刁狀來了。這不是自己等近臣最擅長的手段嗎,今日居然倒過來了!
他甚至都有些慶幸自己早早來見皇帝了,要不然被他搶了先手,情況隻會更加不利。
而孫途,此時則露出了一副吃驚的表情,上下打量著梁師成:“你……你就是梁太傅,可你為何是這副打扮,怎麼就成了太監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使得梁太傅整個人都僵了一下,而上方的趙佶卻忍不住笑出聲來。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確實讓人覺著有趣。至於周圍的那些內侍們,則是個個都憋著笑,臉都給憋紅了。
直過了片刻後,趙佶才反應過來,笑著解釋道:“越侯你有所不知,梁太傅在此之前也是朕跟前信用之人,今日隻是為了入宮方便才換了衣衫。”
“原來如此。”孫途好像才知道般地點了下頭,隨後又仔細打量了整張臉都被烏雲籠罩的梁師成幾眼,這一問除了讓對方難堪,卻還有另一重用意,此時便可用到了:“梁太傅,下官都從未與你有過交集呢,更彆提什麼私仇了,又怎麼可能做出這等公報私仇的事情來呢?還請太傅收回剛才的話,莫要誣陷於我。”
“你……”梁師成當真是要把鼻子都給氣歪了。好家夥,這眨眼間對方居然倒打一耙,把個誣陷的說法落到了自己頭上。他頓時氣急反笑:“孫途,你當真是胡說成癮了,本官問你,江州袁望可是你害死的?還有曾往青州任職的慕容彥超、賀默,他們皆是本官一手舉薦提拔,再加上剛被你拿下的王申濱,他們一個個皆被你所害,究其原因,不正是因為你背後的童貫與本官不和,所以你想借著定他們的各種罪名來對付我嗎?”
孫途也是想了一下才記起他提到的袁望賀默等人,當初他從汴京去往江州時,確實曾配合著蔡九把這個屬於梁師成一脈的推官給解決掉了,然後青州之變時又除掉了想奪自己軍權的高翔與賀默,隻是沒想到對方記性竟如此之好,連數年前的事情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其實哪裡是梁師成記性能如此之好啊,像他這樣的貴人又怎麼可能花心思去記下多年前死去的下屬呢,他隻是為了這次能鬥倒孫途,所以才把相關之事給重新拿出來而已,而現在,被孫途這麼一鬨後,為了證明雙方確有矛盾,就直接拿出來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