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熱烈得意的氣氛持續了好一陣,直到邊上的院落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隨後又是一陣驚呼響起,才使這邊廳堂內的眾人皆是一驚,高鐸已有了七八分的酒意,半晌才回過神來,趕緊努力起身:“這是出了什麼事了,快,過去看個究竟!”
其實都不用他說的,其他人也都下意識地起身開門往外走去看個原委了,然後他們就瞧見邊上廳堂的大門居然被人蹬開,廳前更有二三十個軍卒持刀而立,當真是殺氣騰騰,一下就把這些人的那點酒意給嚇醒了大半。
而廳內的那些早已衣衫半解,胡天胡地了半晌的官員們更是嚇得麵色青白一片,說不定還會因此留下後遺症,影響某種功能呢。但這時的他們已經顧不上什麼斯文體麵了,因為一人正立於門口處,正是刻意被他們忽略掉,也覺著不用上心的孫途。
這就跟男女偷情結果被人抓奸當場一般,饒是這些官員臉皮再厚,在這等環境裡被孫途當場捉到與高俅合謀,還是讓他們有些驚慌失措,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就是高俅,都沒想到孫途會突然闖進來,要知道他可是早就做好了準備,連與這些太子身邊的人密談都不選在家中,而是秘密把人接到了樊樓啊。而且,他一早還讓樊樓做好了保密的事宜,確保萬無一失。
可沒想到,即便如此,孫途居然還是找上了門來!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的是,早幾日前,孫途就已經察覺到了情況不妙。如果隻是秦檜的一番推論或許還不足以說明問題,但朝廷裡的一派風平浪靜,高鐸從未被有司衙門拿去問責,就已證明之前的擔憂已然成真,那些家夥果然選擇了背棄自己,轉而與高俅妥協,同流合汙。
所以在這些日子裡,孫途一直都暗中派人盯著高俅,自然將其動向掌握得一清二楚。而當發現他居然破天荒地來到樊樓,之後樊樓這邊又有迥異於往常的安排,就更讓孫途篤定他們要在今日一聚了。這才突然趕來,興師問罪!
雖然高俅早有了吩咐,讓樊樓不得放任何閒雜之人前來打擾,但當孫途帶了手下兵卒用武力強闖時,這裡的護衛卻是阻攔不住的。彆說他們本就不是這些精兵的對手了,就算有這個本事,當孫途亮明自己身份時,他們也不敢攔著啊。畢竟現在的越侯可是閻羅王一般的存在,那地下水道裡的屍體都還沒有被清理乾淨呢,豈是小小的一座樊樓敢招惹的。
在長驅直入,撞門闖進大廳,看到這裡太子方麵的人和高太尉那一副快要一起譜寫一曲生命的大和諧的場麵後,孫途的臉色便越發的難看了。這一回,他算是真正看清了所謂政客的無恥嘴臉,對他們來說,從無敵友和對錯正邪之分,眼裡有的隻是利益而已。為求目的,他們可以和一切人做著最肮臟的交易!
“好,好哇,想不到我忙活了這麼久,反倒是便宜了你們!”孫途目光陰沉地看著眾人,身上的煞氣卻是藏都藏不住了。
“大膽孫途,竟敢隨意闖入,胡言亂語!”眾人在好一番手忙腳亂後,方才把淩亂的衣衫給穿戴起來,然後強自鎮定地嗬斥道:“我們在此喝酒說事,又與你有何關係了?”
“若你們所說之事與高鐸曾做下的驚天凶案無關,那我自然不會過問。但我想你們也不至於睜眼說瞎話吧?”
“那又如何?既然東西已交到了我等手上,一切自當由我們來做主決定,豈容你一個小輩放肆!”任疏已迅速定下神來,倚老賣老地喝道:“我等所為隻為大宋江山穩固,豈是你一介所能明白的?還不速速離開!”
“孫途啊,這是本官與這些位的事情,可與你並無半點乾係,你若再要胡攪蠻纏,亂了我等興致,就是本官也不會輕饒了你。你可彆忘了,我可還是你的頂頭上司,隨時可以奪你差遣!”高俅也跟著陰沉著開口威脅道。
在度過了剛才的一陣驚慌失措後,這些人竟迅速鎮定,底氣十足了。作為政客,臉厚心黑可是標配,哪怕做著昧良心的醜事,他們也能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正義模樣來。
而看到這一幕的孫途反倒是笑了起來,他是被這些人給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