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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賢士之處世也,譬若錐之處囊中,其末立見。
童貫想將孫途冷處理,至少是打算挫其鋒芒之後再用。但現實卻未能如其所願,種家兄弟這一來,居然就從人群中一眼認出了孫途,並先與之說起話來。
這叫孫途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了,身為軍中將領,哪怕穿越前對這二人甚是陌生,可現在也算是久仰二種的大名了。可以說,種師道和種師中確是值得他尊敬有加的軍中前輩,現在他們特意與自己說話,他當然是要好生見禮的。
當下裡,孫途便上前一步,抱拳施禮:“正是孫途,見過二位相公。”
“哈哈,越侯太多禮了,這相公的稱呼我二人可實在擔當不起啊。”種師中比自己兄長要高大一些,人也顯得更為灑脫,高笑著過去一把就攙住了孫途。
而種師道則略顯乾瘦,若非穿了甲胄又在軍中,隻怕都很容易被人認為是鄉野一老農了。不過他的精神頭倒也頗足,笑吟吟道:“越侯大名老夫也是久仰了,你率軍在山東,在江南屢次立功,足見用兵頗有章法,隻不知可有意與我二人去營中細細說上一回啊?”
“這個嘛……”孫途這時已從初見二種時的激動情緒裡定下心來,然後看到了童貫等人臉上的尷尬之色,頓時也就明白了這兩位老將軍所做所說未必就真安了什麼好心。
這算什麼?居然當了所有將士之麵撇開了童貫不去見,先和自己親近起來,這不是在打童帥的臉,同時挑撥自己和他之間的關係嗎?很顯然,這二位種老將軍也不是那等直心腸的武人,他們的心思可是不淺啊。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這天下間名將才幾人,能有如此成就者,又怎麼可能是心思簡單的武夫呢?包括他們現在的這一番表現,除了讓童貫難堪外,也必然包含了更複雜的用意,隻是孫途一時還看不破而已。
但這並不影響孫途迅速做出反應,他當即再度抱拳笑道:“二位相公如此看重在下,實在讓我受寵若驚。但畢竟軍情更為要緊,還請二位先談正事,閒談什麼的,過兩日我自會上門討教。”
種師道眼中閃過一抹欣賞,當即就笑著點頭:“越侯說的是,來日方長,確實不該急於一時,更不能誤了正事啊。”說著,已轉身朝已經尷尬等了好一會兒的童貫行去。
本來還攙著孫途的種師中也隨即放開手來,若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頭,說了句:“你很好。”便也跟了自己兄長一道,大步走向了童貫。
隨後,這支大宋軍隊裡的三大主將就笑吟吟地互相見禮,又說了幾句互相吹捧的話後,便齊齊進了中軍帳。就好像之前關於孫途的插曲從未出現過一般。隻是等他們進帳後,周圍那些將士看向孫途的眼神又多了些其他意味,有羨慕的,也有擔憂的,種家兄弟對孫途的奇妙態度,顯然是要影響到他在軍中處境的。
不過孫途對此倒不是太過在意,他更關心的,還是這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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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將見麵後到底能定下個什麼策略來,又能不能讓宋軍在接下來的戰鬥裡爭得一些上風呢?
隻可惜,以他現在的身份卻是不可能跟著進帳去旁聽的,所以隻能留在外頭乾等了。
而這三人的一番計議花費的時間卻是極長,竟是直到天色擦黑,二種才再度由童貫送出帳來。而與進去時各自神色相反的是,這一回,童貫麵帶得色,而二種則是一副憂心不忿的模樣。
可即便如此,當二人看到孫途還在不遠處時,依舊笑著上前,與他說了些閒話,並再度邀請他去自家營地敘話,見其答應,方才滿意。最後,種師道更是想起一事道:“對了,我部下狄鶴鳴似乎與越侯也有親屬關係,你到了此地,總也得與他見上一麵吧。”
這話還真就提醒孫途了。話說當日他從東京離開時,狄虎臣還特意寫了一封書信,讓自己帶給狄鶴鳴這個舅哥呢。結果因為之後路上接連發生了太多事情,不但讓他遺忘了此事,連那封家書都早不知扔去哪裡了。這讓孫途心中都不覺有些愧疚,隻能是再度抱拳應是,承諾這兩日定會前去拜會,這才送了二種離去。
而這一切,自然也就全部落到了童貫的眼中,讓他的神色變得越發微妙起來。如果說之前二種所為多半是為了讓自己難堪的話,那走前這一出就更值得玩味了,他們這是打算招攬孫途為己所用嗎?
人有時候就是那麼的古怪,或者說是有些賤吧。有些東西你平時並不在意的,可一旦真有其他人對此產生了興趣,你反而會珍視起此物來。對人也是一般,所以此刻童貫再看向孫途的眼神就又有些不同了。
孫途他不敢用,不想用,可更不希望其為二種所用。可他也知道,現在的孫途其實真算不得自己下屬,想在誰帳下聽用,還真不是他能做主的。所以,必須妥善安排此人,而不是隻作冷處理了。
童貫那異樣的目光讓孫途感到了一絲不安,但事已至此,他也無法解釋,隻能隨機應變了。他對童貫確實有些情意,畢竟自己能有今日,除了自身拚搏外,也離不開開始時對方的提攜與照顧啊。所以隻要不是原則上的矛盾,他還不想與童貫為敵,哪怕這位的名聲其實也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