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倉庫到大宋第920章宋遼決戰之轉都說北方春雨貴如油,但今日的這場雨卻有些例外了。當第一顆雨點打在地上後,漫天的雨點就已連成了線,化作一場少有的豪雨,劈啪而落,衝刷起了地上那積蓄流淌著的鮮血,似乎連這老天都不忍見此血流如注的場麵,想要阻止這場兩國之戰。
但此時的兩軍早已是箭在弦上,又怎麼可能因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就罷戰呢?更何況,遼軍營中號角再起,戰鬥已然重開。
前方軍中,旗幟卷動,直指西軍,遼軍已先行發動進攻。不過殺出陣來的卻非想象中能衝散敵陣的玄甲鐵騎,而是數以千計的輕騎,他們急速前衝,呼嘯殺出,頂著風雨都未見有半點延緩的。
兩軍此時相距不過三四裡地,眼見敵人先動,西軍方麵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隨著種師中大聲下令,令旗突舉,整個軍陣已猛然前壓,組成了最利於防禦騎兵攻擊的四方戰陣,靜等著敵軍殺到。
適才的一場正麵對決已把宋遼之間騎兵間的差距暴露無疑,這時再戰,種師中自然不可能再犯同樣的錯誤,決定先以穩守為主。哪怕種經再度請戰,想要戴罪立功,率軍迎敵,也被他嚴詞喝退:“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給老夫養精蓄銳,總有你再立功勳的時候!”
種經這時已經吃了教訓,焉敢再作吵鬨,隻能是唯唯稱是地退到了邊上,然後滿眼擔憂地看著敵人騎兵殺到軍前,在失去城牆軍寨為掩護依托的情況下,隻憑血肉之軀,西軍將士真能擋得下遼軍騎兵的猛打猛衝嗎?
同樣的疑問也從孫途的心中生出。在剛才見識到了遼軍騎兵的機動凶猛後,他真不覺著西軍隻憑防守戰陣就能頂得住連續不斷的衝擊啊,尤其是敵人後方還有重甲騎兵這樣的利器,而一旦露出破綻,那在空曠的平原之上這支西軍怕是連後撤的機會都沒有啊。
這讓他心下一動,目光再次落到了童貫身上,真想勸其趕緊發兵救援啊。但童貫此時卻隻是沉默前視,平靜的臉上竟看不出半點心意來,但顯然是沒有即刻發兵的意思了。
就在這時,兩軍已再度相接。
但這一回遼軍的攻勢卻和大家所想的大有不同,不再如之前展現出來般凶狠霸道,直取中宮,以強破強,而是在臨近宋軍軍陣時,那些騎兵突然散開分襲戰陣兩側,原來平鋪開來的騎兵戰陣竟也在眨眼間化作了兩條長長的隊伍,如兩道利刃般,直刺宋軍側方的薄弱點。
看到這一變陣,種師道的兩條灰眉猛地就是一顫:“來了!遼軍的切角戰術!”
作為有著幾十年打仗經驗的老將,種師道一眼就看出了對方變招的厲害處,這一招正是針對宋軍眼下防禦方陣而施展的狠辣攻擊。
宋軍的方形戰陣往往都是大盾在前以抵擋敵軍騎兵的猛衝,長矛兵在後方看準時機,以超過一丈五的特製長矛抽冷子攻擊已被擋住的騎兵。而在這兩組士兵中間,還有一排刀斧手隨時作著準備,一旦有敵人中矛落馬,就是他們上前收割殺敵的時候了。
再加上位於最後方的成片弓弩手,也就形成了這麼一座足以和相當數量騎兵周旋的步卒戰陣。這也是多年來,大宋軍隊與以騎兵為主的遼軍作戰時所不斷開發完善起來的自保戰陣,縱然是在野外,他們也能憑此陣保住自身的有生力量,或等到援軍到來。
但隨著多年交鋒,並在這陣勢上吃過虧後,遼軍也早學了乖了,拿出了同樣有針對性的戰術來,那就是眼下施展出來的切角戰術。
此戰術如其名字,就是衝著宋軍方陣的角落薄弱點殺來,因為那裡的防禦是最弱的,而且隻要讓遼軍騎兵衝到敵人的側方,他們的攻擊也就無法被正前方的大盾所擋了。在其反複衝擊之下,兩個角必然崩潰,從而徹底影響到整個方陣的防守,甚至徹底被捅穿撕裂。
“傳令兩角內縮,弓弩手全力攻擊!”種師道當即喝令。
此時,前方角落已經受到了敵人的攻擊,處於角落的兩隊人馬已倒了一片,要不是西軍將士軍紀森嚴,悍不畏死,隻怕這一輪攻擊下來,大陣就要被崩開一角,露出後方未有遮攔的同袍了。
當然,遼軍也在此期間付出了一些代價,那些衝得過急過近的騎兵被急速轉向而來的長矛兵所傷,落馬數十,後邊的騎兵則是緊急轉向,幾乎是擦著宋軍的邊角就往側後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