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途也深以為然地點頭:“前輩說的是,確實不得不防啊。隻從這次遼軍能從他處過境,進入我軍後方,就可知其人不可信,完全就是個首鼠兩端之徒。”
“但現在常勝軍這股力量卻又不得不拉攏借用,所以此事可真就難辦了。”種師道也有些為難道:“現在那郭藥師到底是個什麼態度,我們還真就不好猜了。”種師道也跟著道。
孫途的目光在前方的地圖上掃動著,半晌才道:“若換作我是郭藥師,在此處境想要有所作為,自當待價而沽,左右逢源,看能不能借此宋遼勝負難分的機會為自己創造出更好的機會,拿到更多好處。”
“比如說?”
“比如說跟我兩國要錢要糧,討要名正言順的官職封賞,弄一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聽調不聽宣之類的權利。”
聽了孫途的話,二種齊齊哼了一聲:“他好大的胃口,真不怕把兩國全得罪了,最終落得個慘淡收場嗎?”
“他既為梟雄,總是貪的,有機會便要搏上一把!何況,就目前看來,他確實有這個資本,眼下戰局微妙,誰也當不起他的突然出兵啊。”孫途眯著眼睛看著地圖上所畫的涿州位置,臉上慢慢露出了一絲笑容來:“有趣。都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這個凡人卻在此刻成為了能左右兩大神仙勝敗的重要籌碼……此人無論眼光膽略,都算得上有過人之處了,是個好對手!”
“嗯?”聽出了孫途話中之意,讓種師道臉色微變:“千裡,你這是有什麼打算了嗎?”
“不敢有瞞二位,我打算去一趟涿州,和他過過招,把他拉到我大宋這一邊來。”孫途回答得倒也頗為坦然。
“不可!”兩人一聽頓時就急了,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製止道:“眼下局勢混沌,涿州那邊更是情況未明,你豈能如此犯險?”
“是啊千裡,這可不是明智之舉,你在我軍中身份崇高,豈能冒險去趟那渾水?哪怕涿州確實關係到整個戰局成敗,也比用如此……”
“二位對孫途的關愛之心在下自然明白,但我有幾句話也得說明白了。其實非是我孫途妄自菲薄,真要論用兵作戰,我孫途彆說與二位相比了,就是和其他一些西軍將領比起來,也大有不如。所以在在軍營裡,其實也沒多少作用。”孫途不緊不慢地說道,經過這次的戰事,他確實了解到自己並非什麼名將,以往的勝利,或是因為出奇製勝,或是運氣使然,而且敵人普遍也不是太強。但是現在,麵對遼軍這樣的強敵,他這點軍事素養,就顯然不夠看了。
頓了一下,他又道:“既然如此,我在與不在已無關此處大局。倒是涿州那邊,現在正需要我大宋拿出足夠的誠意來,而相比於其他人,我相信我的身份更有說服力些,而且還能見機行事,至少不讓情勢往壞處走。這,或許才是我孫途到北邊來的最大用處了!”
說到這兒,他更是鄭重起身行禮:“事關大宋,乃至整個中原傳承的生死安危,還望二位前輩能體諒我的用心,讓我儘一份心力。”
看著他這一副坦誠懇求的模樣,種師道二人真個動容了:“孫千裡,真英雄也!我二人這次是真個服了!隻要你能安然歸來,西軍上下,必以你馬首是瞻!”說著兩人也迅速起身,恭恭敬敬地衝孫途行下禮去,完全就是下屬拜見上司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