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內應心中卻是一緊:“吳老弟,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呢?怎麼也該吃點肉,喝口酒啊。”
“嗬嗬,我之前陪著將軍與宋遼金國使者吃過宴席,所以這次就不與大家爭了。大家吃完東西後都把精神打起來,守好了這裡。”後一句卻是提高了聲音,喝令的部下人等。
“既如此,那我也不吃了。”這位本還在糾結如何把自己摘出去呢,現在正好趁勢表態。然後兩人對視一眼,都是一笑。隻是一個心存敬意,另一個卻在低頭同時,已起了殺心。
幾十人剩餘的東西分到幾百人手裡自然隻是杯水車薪,所以隻片刻間,東西就被消滅乾淨,眾兵卒把手在身上胡亂一擦,就全都高聲答應,再度列隊守在門前。
可突然間,其中一人的身子就是一晃:“我這頭怎麼有些發沉?莫不是得了風寒嗎?”
他話才說完,邊上也有人晃了下腦袋:“我這也覺著有些頭腦發暈啊,這是怎麼回事?”
隨後,當啷之聲連續響起,伴隨著的還有人失控栽地,卻是那蒙汗藥的藥性發作,催得他們陸續倒下。當這一幕發生時,吳岩先是一呆,隨即就迅速明白了過來:“不好,是裡頭的遼人搗的鬼,他們在食物裡做了手腳!”
心念一動,正欲高聲大叫,好吸引彆處隊伍前來支援時,他突然覺著身前人影一晃,然後咽喉處便是一涼。這才發現,那個讓自己尊敬的同袍居然把刀刺進了自己的咽喉!這讓他瞬間明白了許多事情,但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用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對方,充滿了憤恨與不解。
“你須怪不得我,誰叫你不肯吃了東西倒下呢?”內應喃喃地說了句話,後方的院門卻在此刻轟然開啟,卻是一眾遼兵在蕭思訓的帶領下火速撲將出來。隨後,讓他大感意外的一幕發生了,這些人並沒有急著就此離開,而是突然把刀槍往那些倒下的,毫無還手之力的常勝軍將士的身上招呼過去。
片刻間,一陣暗啞的慘叫接連響起,這些陷入半昏迷的軍卒全都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們隨意屠戮,血流一地。
“你們……你們……”
“都到這一步了,難道還有善罷的可能嗎?”蕭思訓眼中殺氣凜然,這幾日來,他心中早就充滿了對常勝軍的怨恨,尤其是昨日後,他更是恨不得屠光這一城叛逆,此時又怎麼可能手軟放過這些家夥呢?
感受到他散發出來的殺意,內應再不敢多說,隻能是怯懦地縮到了一邊,眼睜睜看著這裡兩百來人全被屠殺一空。如此看來,他殺不少吳岩都一樣了,這讓他倒是找到了一個為自己開脫的說法來。
隨後,蕭思訓才看向了他:“你可知道這城中糧倉在哪兒?”
這話讓他猛打了個突,趕緊道:“貴人,萬不能冒這險啊,糧倉那邊可有近千精銳守著,壓根不是我們能打得下來的。現在還是趕緊離開涿州要緊。”
“哼!”蕭思訓一臉的不屑,他都已經開始殺人了,豈會甘心就此離開,好歹也得再鬨出些動靜來。但看起來糧倉那邊確實不是合適的目標,便又問道:“那城裡可還有其他重要所在嗎?比如存放甲胄箭矢或是其他物資的所在?”
“有……有的。北門那邊就有囤放軍械的大倉庫,裡頭都是箭矢等守城器械。”眼見蕭思訓鐵了心要攪亂涿州,他也隻能指點出一處更利於他們離開的所在了。
“好,那就去那邊,正好可以隨後離開。”蕭思訓一聽大喜,立刻帶人朝著北門而去。哪怕是走,他也要讓常勝軍付出慘重代價,為奚王領大軍征討創造最為有利的條件!
這一行遼人在內應的帶領下走得飛快,還一連躲過了三波巡夜兵馬,在三更初時,終於來到了一座占地極廣的倉庫前,正是常勝軍用來囤積軍械箭矢的要緊所在。
可就在蕭思訓麵帶獰笑,要下令出擊時,他卻驚訝地發現,那庫門前,竟倒了數條身影!居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與此同時,一陣殺聲突然從城中爆發開來,讓這些人的臉色再變,蕭思訓更是詫異回頭,卻不防,半掩的倉庫大門內,寒芒閃爍,數十上百利箭瞬間迎麵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