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牙……”身邊的部下見此,也趕緊進言,如此大事,豈能隨意否定?
耶律大石猛打了個寒噤,這才又恢複了些平靜,擺手讓兵卒停止拖人的動作,然後上前兩步,俯身從那信使的手中接過了小小的竹筒。
雖然那竹筒不過手臂粗細,尺許長短,但對此時的耶律大石來說,似乎又有千鈞之重,竟讓他雙手一陣顫抖,好半天才舉到胸前。而在看到那上頭的火漆用印後,他的臉色又白了三分。
在一番咬牙鼓勁兒後,耶律大石才沿著封條把竹筒一分兩半,將裡頭的那份書文給取了出來。再顫巍巍地打開那薄薄的一張寫滿了字的帛書後,隻草草掃過一眼,他便已確知這是由朝廷所發的緊急文書,無論措辭用印,皆無任何問題。
隻是,當他看過上麵的內容後,還是叫人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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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這一切竟是真的!上京城,居然真就被女真大軍所攻破,連陛下都棄城而逃,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驟然間,耶律大石的身子就劇烈地顫抖起來,臉色越來越白,幾乎不見半絲血色,然後在眾人惶恐關切的眼神裡,突然嘴一張,哇的一聲,便是一口鮮血奪嘴而出……
“林牙……”邊上眾人更是驚慌到了極點,趕緊上前攙扶,一麵拍背為其順氣,一麵急聲叫著,讓軍醫趕緊過來診治。如今大遼已劫難不斷,若連他也突然倒下,那可真就徹底完了。
軍醫還未趕過來呢,已靠坐在帳中的耶律大石卻先一步定下了心神,擺了下手:“並無大礙,隻是一時急怒攻心,傷了臟腑而已。”說著又是慘然一笑:“老天何其不公,竟要以此等狠手滅我大遼嗎?”說完這話,他喉頭一甜,又有絲絲鮮血從嘴角溢出,又把眾部下給嚇得不輕。
不過這兩口淤血一旦吐出,耶律大石的神思倒是順暢了許多,當下就道:“今日這帳中一切,你等皆要守密,切不可被下麵的軍士所知……”說著,雙目如劍,一下就掃過了在場眾人。
這些身邊的將領都是懂得輕重的,雖同樣心思慌亂,卻還是紛紛點頭應諾。他們也知道,一旦上京被攻陷的消息散播出去,全軍必然崩潰。而在他們對麵城中,可還有宋軍盯著呢。
“那趕緊去把軍醫給擋回去,就說是信使無恙了,不須診治。”耶律大石又吩咐道。
“可林牙你的身子……”
“已無大礙了,我吐血之事也絕不能外泄,不然隻怕依舊會使我軍心動搖。”耶律大石很是強硬地說道:“現在我軍在此絕不能亂,更不能退。”
直到有人領命趕緊出帳攔阻軍醫後,他才稍稍鬆了口氣,同時心中又是一慘。本以為,以大遼百多年的家底尚能支撐一些時候,至少上京能守到自己等擊退宋軍,再回頭對付女真人。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金軍戰力,也高估了自家在北邊的主力實力了。
現在的大遼當真是災禍連連,到了生死存亡的要命關頭了。上京南京接連失守,守軍也是損兵折將,卻該如何是好?這一切,自己必須儘快拿出個決斷來,至少要保住還在南邊的最後一支主力精銳……
想到這兒,耶律大石又奮力坐正了身子,扯過一張布帛來,便要提筆給耶律雄格去信,讓他穩住局勢,再找機會退兵回來。如今看來,南京是不可能再奪得回來了,保存實力才是關鍵。至於接下來如何應對宋金的兩麵夾攻,卻要再從長計議了。
心裡想著,他下筆倒是飛快,很快就把一封密信寫就,正要交與身邊親信,速速送往南邊時,卻見帳簾一挑,一名親兵滿臉古怪地就進來稟報道:“林牙,南京城的宋人突然派來使者,說是要請林牙入城商談大事,還有一封書信送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