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人如此義正詞嚴,無所畏懼的模樣,將士雖感惱怒,還真就不敢亂來。畢竟早在出兵時孫途就已定下了嚴格的軍令,不讓這支討賊軍殺傷無辜。而且這些官員身上真就有股子叫普通兵將心驚的浩然之氣,還真就壓製住了大軍的氣勢。
後方宮牆之內,眼見萬人的軍隊居然真被百把官員給擋住了去路,策動這一切的蔡京才算是大鬆了口氣。適才他見眾官員如喪家犬般逃來,得知連內城城門都已失守,孫途正帶兵而來,心裡也是慌到了極點,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是孫途必殺的目標,一旦天子落到孫途之手,便再無可挽回。
但隨即,蔡京卻發現一同退到皇城附近的除了那些與自己同屬一類的貪官外還有不少卻是向來以清流自詡,不肯投靠自己的正直官員。這讓他有種即將大水沒頂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感覺,便不再猶豫,立刻找到了他們,曉以大義,隻說孫途造反,一旦入宮必然會加害天子,如今正是這些忠臣們保駕勤王的時候,也是他們流芳青史的好機會。
這些人本就最是耿直不過,哪怕與蔡京向來有嫌隙,這回也為了心中的忠義與大局挺身而出,心甘情願地被蔡京利用,擋在了孫途所部的前進道路上。而在見到孫途他們真被這麼攔下後,蔡京也不再多作耽擱,立刻大步直往皇宮裡衝去,他覺著隻靠這些官員應該無法真正攔住叛軍,真能救自己的,還是隻有天子一人。
緊趕了幾步後,他便見到了前方同樣慌忙往裡走著的梁師成,這讓蔡京心頭一惱,當即叫道:“梁太傅,你去哪裡?”
這聲叫嚇得梁師成差點就在光滑如鏡的地麵上絆個跟頭,隨即才被身邊之人攙扶住,惶恐回頭:“太師……”
蔡京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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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信的攙扶下緊走了兩步,來到對方身前,凝視著他道:“老夫交代你做的事情怎麼就成了這樣,居然還讓孫途輕易破城而入?你手上不是有那孫途的家眷嗎?”
“太……太師恕罪。”梁師成立刻就心虛地低下頭去:“其實除夕那天當下官著人去抓捕孫途妻小時,卻發現他們早已不知了去向……”
“什麼?你不是一直都派人盯著那邊嗎?怎會讓他們給跑了?”蔡京勃然變色,更為惱火地質問道。
梁師成茫然搖頭:“下官,下官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從層層看守中逃走的……”
“你這個廢物,要不是你,何至於此!”蔡京那個憤怒啊,幾乎指著對方的鼻子大罵。而這一來,卻也把梁師成的怒火給挑了起來,這時也顧不上雙方地位上的差彆,大聲回道:“這事難道你蔡太師就沒有責任嗎?當初我說要早些將其家小拿下,還不是你幾番阻攔,說什麼不想逼反了孫途,說什麼有顧慮,結果呢,現在卻把責任都推到了咱家身上。還有,那孫途不正是因為你一次次的手軟,一次次的姑息養奸給坐大的?若真說罪責,隻怕你蔡京的責任隻會比我更大!”
多時的鬱結和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此一噴間,真就把蔡京給噴傻了,年紀更大的他更因為緊張和憤怒呼吸一窒,猛烈咳嗽起來。這下可把周圍其他人給嚇到了,趕緊上前勸說:“二位相公,現在就彆再爭執這些細枝末節了,當今之際,還是先想著如何自保,莫要讓孫途進宮來害我等為好啊。”
這一勸,真就把兩人給勸阻住了,可還沒等蔡京說什麼呢,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鬼哭狼嚎般的哭叫,直聽得人頭皮一陣發麻,而蔡京的臉色又是一白:“孫途他竟真敢對這些官員動手?此人這回是真鐵了心要造反了嗎?”腿一軟間,心裡卻再不敢生事端,急聲道:“快去見陛下,如今隻能靠陛下救我等了。”
與此同時,東華門外,場麵著實淒慘無比。眼見那些官員橫加阻攔,不肯放開道路,孫途終於是怒了,隻把手一擺,斷然下令:“給我打,打斷他們的雙腳雙手,我看這些沽名釣譽的家夥拿什麼來阻我軍去路。他們不是為名求死嗎,我可不會便宜了他們!”
聽到這一聲號令,孫途身邊那些將士立刻就高聲應諾著就狠撲了上去。本來,他們就對這些朝廷官員沒什麼好印象,再加上剛剛才聽了童沐對幾十年前那樁舊事的介紹而更對文官充滿了憤怒,此時孫途傳令,他們自然不會再束手束腳了。
雖然這一回的衝擊沒有真下死手,用的是刀背和槍杆的抽打,但這些從一場場血戰中曆練出來的軍中精銳又豈是麵前一乾手無縛雞之力,隻會耍嘴皮子功夫的文官所能抵擋。頓時間,如狼群撲羊,一陣抽打下,人已倒了一片,慘叫不絕於耳,擋在最前麵的幾個官員更是渾身浴血,倒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