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大參。”徐珵來到童沐跟前,很是有禮地拱手道,後者也笑吟吟地衝他回了一禮,然後問道:“怎麼樣,這幾日很辛苦吧,我等的身家性命可都在徐尚書你一念間啊。”
“不敢,大參說笑了。不過各位都可以放心,至少短時間裡,下官可以確保東京城內的水勢不會再有抬升了。”
“那就好,一切拜托徐尚書了。”與對方略作寒暄後,童沐才跨進門來,和孫途稍稍見禮後,才開口道:“江南一帶已有確切消息傳來了,這兩年間推行去古文一事雖略見成效,但依舊遇到了不小的抵製,尤其是當地不少名士,更是屢屢當眾反對,說這是有辱斯文,顛覆千年道統的大錯事。”
孫途麵不改色地應了聲:“還有呢?能讓你親自跑這一趟,那裡鬨得應該很是不小吧?”
對於棄古文而用白話文科舉考試,並將之推行到官府公文往來的一係列政策,孫途到底還是有些過於樂觀了。事實上,自打這一決策下達之後,就遭到了各地官僚士紳階層的瘋狂抵製,如今兩年下來,依舊困難重重,就連被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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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寄以厚望的江南地區,情況也不容樂觀。
童沐苦笑了一下:“還有的事情,你且看看這份新送來的奏表吧。”說著,把藏於懷中未被雨水打濕的一份奏表遞了過去。
孫途接過打開一看,兩條眉毛便迅速絞在了一起,臉色也變得一片陰沉:“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都開始動武打進衙門裡去了,誰給他們的膽子?真當我孫途過了兩年就成吃齋念佛的善人了不成?”
童沐再次苦笑:“畢竟這事將讓他們大受損傷,這些地方士紳,尤其是書香門第之人自然不肯放棄了。”
“是啊,他們多少代以來就是憑借著這一壟斷優勢來統治當地,把百姓充作自家奴仆。而一旦沒了那所謂的道統,他們的子弟今後還憑的什麼做人上人?”孫途冷聲道:“但我就偏不能讓他們這麼把持一切,既然做了,就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兩年來,我已把好話說儘,也該是時候殺殺他們的威風,讓他們知道與我為敵是個什麼下場了。”
“太尉,你這是打算用強?就不怕當地再起亂子嗎?”
“哼,一群書生酸儒而已,能濟得什麼事?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就憑他們,能拉起一支一萬人的隊伍就算是超常發揮了。這兩年來,天下百姓日子越來越是好過,又豈是他們說反就能反得起來的?”
頓了一下後,孫途又道:“這樣,你給駐守江南的林衝去一封信,讓他暗中派人與那些跳得最凶的家夥接觸,鼓動他們起事,然後該怎麼辦,他應該就能明白了。”
聽到這一對策,童沐的眼皮陡然就是一跳:“太尉,這麼一來,牽連的人可就太多了……”
“殺一儆百,兩年下來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和這些人相處說好話是沒有半點用處的,就得用霹靂手段,把他們殺怕了,他們自然就會乖乖聽命。要我說,他們就是屬陀螺的,就是欠抽!”孫途說這話時,眼中的殺氣卻是掩都掩不住了。
童沐見他主意已定,也不再相勸,隻是輕歎一聲:“看來咱們到底還是無法擺脫用強啊。如此一來,將來史書之上……”
“這個你完全不必擔心,真若事成,話語權就不可能再在他們手中。他們為何拚了命要反對我費古文,不就是因為史書什麼的都由他們來寫嗎?可隻要咱們定下的規矩推行開來,當天下百姓都能寫書作史時,他們又如何還能汙蔑於我?所以你隻管大膽放手去做,勝利終究將是屬於咱們的。”
“好吧,哎,隻希望江南的亂子能更小些吧。”童沐點頭,正要告辭,外頭又是一人快步而入,赫然是唐楓。
隻是如今的唐楓整個人的精氣神與兩年前已大不一樣,變得極其內斂陰沉,就如一口深藏於鞘中的利劍,一般人看著感受不到什麼壓力,但熟悉他的人卻能清晰感受到一絲不一樣的陰鷙之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