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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興華十五年,金秋九月,國都雒陽。
到今日,距大越代周立國已有一十五載,就連離把都城從易攻難守的汴梁遷到眼下的雒陽,都已過去了足有八年之久。
在這八年的時間裡,中原天下,大越國中百姓安居樂業,各州府縣也是一派祥和,欣欣向榮。靠著前朝趙宋時的商業底子,再加上皇帝孫途的多年勵精圖治,農商並重的諸般政策,使得大越的百業比之宋時更為繁盛,每日裡一條條官道之上車馬往來如梭,田間地頭,更是完全被金黃色的稻麥,以及無數忙碌的身影所覆蓋,叫人望之心曠神怡。
而國都雒陽城內更是熱鬨繁華到了極點,四通天下的諸座城門每日裡都會吞吐數以十萬計的人口貨物,而此地百姓居民數字更是直達一百五十萬,竟是遠遠超過了最繁華時的宋都汴京。
如此繁茂之都城,自然吸引了無數商家在此開設各種不同商鋪樓閣,而這其中最為人津津樂道和向往的,還要數同樣從汴京搬來的天下第一樓樊樓了。雖然如今的樊樓主人早已更換,八成以上的資產更是完全控製在朝廷手中,但這裡的一切依然奢華美好,是天底下最最有名的銷金窟,就連那經典的五樓並立,勢若梅花的格局都完全照搬過來,但裡頭的一切卻比汴京時規格更高。
這裡的美酒佳肴,美人舞蹈,還有各種聽過沒聽過的娛樂項目,都足以吸引天下之人,甚至是他國之人都不辭辛苦地特意跑來一趟,隻為領略這天下第一樓的風采。
方才入更,華燈初上,樊樓內外已是歡聲笑語,絲竹歌舞響成一片,不時吸引著外間行人流連忘返。而在樓內,更是燈火輝煌,幾處樓內客人如織,他們或飲酒,或耍樂,當真是和樂融融。
當然,也有一些喝醉了的客人因為某些小事口角而生出些亂子來,然後自有樓內護衛人等上前勸說,若是有不聽的,再拿下法辦。隻消一張名刺,就能讓鬨事者在雒陽府衙中關上十天半月了,畢竟這裡可是官家產業。
也不是所有人在喝醉後就喜歡尋釁鬨事的,也有人更喜歡大聲說笑,縱論天下,對此,自然沒人乾涉,有時還看能引得周圍其他酒客一起參與到討論中來呢。無論是國政軍事,又或是科舉商業,在大越國中,就沒有任何的忌諱,這才是一個自信強大的國家和朝廷該有的精神風貌。
此時,在最高最有名的彩舞樓中,下方舞台之上,樊樓第一花魁柳娘子正在翩然起舞,直引得周圍無數酒客連聲叫好,有人看得興起更是大口喝酒,已見熏然。而三樓地字號雅間內,幾個客人就因為酒意上頭後談性更濃,一番話後,就把話題扯到了當今天下與宋時的種種不同與優越來。
“要說咱們大越和前宋相比最厲害的,還是在對外武事上。想想當年我們中原朝廷是何其的憋屈,總被遼國壓著,後來更出現了西夏和金國等狼子野心的外族之國,眼看著人家都要殺到咱們的國都跟前了。可現在呢,卻完全反過來了,咱們大越的軍隊不斷往北往西擴張,把那些未肯歸順的大小國家殺得屁滾尿流,隻能乖乖地稱臣納貢,當真是讓我做臣民都感到揚眉吐氣啊。”
“宋兄這一點說的甚是,而且更讓我等覺著當今陛下了不得的,還在於他不像前朝那些皇帝那樣隻是自己善於用兵,然後在幫著子孫輩打下江山後就完全不顧了。咱們的皇帝可是早早就把太子都給派去北邊,去和殘餘的遼人金人不斷作戰,以磨礪他的性子。那可是太子啊,國之儲君,試問除了當今陛下,還有誰有這樣的魄力?所以在我看來,當今陛下早已遠邁秦皇漢武,唐宗宋祖等曆朝天子,怪不得他之前能作出‘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強人耶律大石隻懂倉皇西逃’這樣氣勢雄渾的詩作來!”
“可不光如此,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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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陛下更是一早就已給子孫後代都定下了規矩,今後凡是大越太子,都必須先在邊境曆練三年才能確定儲君身份。如此一來,自能確保我大越每一代天子都有開拓進取之心,更不可能再出現如前宋般積弱的場景了。”
“你們隻說軍事,要我看,我朝比之前宋更了不得的還在於對科舉的改革。想當初,隻要詩文作得好,就能當官,那算什麼本事?現在可不同了,舉凡是算學、律法、兵事、水利、工程……幾乎每一項學識朝廷都專門開設了科舉考試,隻要能學有所成,學以致用,就有做官的機會。想來也是,朝廷裡那麼多衙門官職,要是全由那些隻知道死讀書,隻會作幾篇詩詞歌賦的家夥給把持了去,那還不得亂了套了?”
“李兄說的才是正道,如今的科舉確實要比當初的強出太多了,我可聽說了,就是從前兩年的工部科舉中考出來的一個叫梁發的工部郎中,就在去年黃河水患時立下了大功勞,守住了差點就決口的黃河,保住了兩岸數十萬的人口和無數良田呢。”
“還有海上貿易咱們大越也比前宋要強出太多了。那時我們都看不到多少扶桑及更遠處國家的人和貨物,可現在呢,光今天來此飲宴,我就瞧見了四五撥他國商人。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可比當年用的銅錢要省心省力得多了。”
這些人你說幾句,我說幾句,越說越是來勁,聲音也是越來越響,完全穿過了雅間之間不甚隔音的牆壁,從而進入到了邊上天字號雅間內喝酒的幾人耳中。
倘若隔壁那些借酒高談之人看到這邊喝酒的其中幾人的模樣,隻怕立刻就會把嘴閉起來,或許連剛喝下去的那點酒都將化作冷汗給流出去呢。因為這裡坐著的幾人,赫然正是當今大越皇帝孫途,宰相童沐,太子孫捷,以及一個略顯木訥緊張的青年。
時光荏苒,近二十年的光陰終究是在孫途身上臉上留下了不淺的痕跡,不但讓他臉上多了數道深深的皺紋,就連兩鬢都已顯出了些花白之色來。畢竟,今年的他已快到五十了,隻是整個人的精神依舊飽滿,哪怕是在坐著喝酒,身子依舊筆挺如槍。
倒是童沐,因為年歲本就長於孫途,再加上作為宰相政務繁忙,顯得更為蒼老,連身子都略有佝僂了。孫捷倒是風華正茂,精神奕奕,正不斷好奇地打量著麵前這個比自己還小了好幾歲的年輕人。
他知道,這位是父皇在鄆城老家的故人之後,名叫於奎。前兩日,因為他精於釀酒之術而被朝廷征召,然後被父皇發現了他父親於大勇,祖父於孝和正是自己當年的掌櫃和好朋友,這才特意見他一麵。而為了不讓於奎過於緊張,甚至還選在了樊樓這裡,而不是在宮中見他。
可即便如此,於奎在孫途等人麵前還是表現得極度拘謹與緊張,往往隻有他們問上一句時才會簡單地作答。不過從他的回答中孫途倒也清楚了於家在鄆城一直過得很是不錯,於孝和雖然在多年前已然逝世,但於大勇卻在接手了原來的孫家酒店後將之發揚光大,如今已成為山東境內數得著的大酒樓了。
對於故人有此等出息孫途也是很高興的,雖然以他現在的權勢身份,想要幫於家一把那完全就不費吹灰之力。但為了朝廷的公正性,他還是沒有這麼做,甚至連見於奎都選在了樊樓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