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孫途好奇地打量這名將來的梁山好漢時,宋江已經神色肅然地吩咐了起來:“雷都頭,今有人舉告說那紀家莊的紀陽與前日劫掠生辰綱的賊人大有關聯,還請你帶了人馬前去捉拿,而且一定要仔細搜查,不要漏過了什麼重要證物。”
還沒等雷橫回應呢,劉淵已再次急聲道:“宋押司,你如此擅作主張是不是太過操切了?此事還是先稟報劉知縣再作區處才好吧?”
“現在劉知縣還在後衙,說不定尚未起來呢,事急從權,當以拿賊為重。”宋江**地頂了一聲。
一向好說話的宋江突然變得如此強硬,這讓劉淵都有些無法應對了,隻能虎著臉道:“宋押司,你也該知道紀員外的身份,如此魯莽行事,一旦所告不實,你可擔待不起哪!”這已是他最後的說辭借口了,畢竟官場中人一向先求無過再想立功。
宋江卻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回了一句:“要是有錯我自會向知縣請罪,倒是劉押司你如此三番地阻撓,可是心中有鬼麼?”
“你……”劉淵頓時語塞,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已不好再做阻攔了。而雷橫見狀,便衝宋江一抱拳,隨後大步就往外而去。他作為本縣帶兵拿賊的都頭,隻管奉命行事,至於兩名押司之間有什麼爭執就不好攙和了。
看著雷橫離去,隨後又聽到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往大門而去,劉淵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鐵青,同時更是拿怨毒的眼神不住在宋江和孫途身上來回掃動起來。此時他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些內情,恐怕眼前這一切也跟自己的布置一樣,是早有預謀!
而宋江壓根就沒有理會這名神色難看的同僚,隻招呼了孫途就往後衙走去。在自作主張地派人去紀家莊拿人後,他還是得向劉縣令稟報一聲的。
就在劉淵猶豫著是否該跟過去,向縣令告宋江一狀時,又有幾人突然趕到了二堂,當先的張川一見到劉淵,就急聲道:“劉押司,小的剛得到一個天大的消息,那在光天化日下劫掠生辰綱的居然是東溪村的晁蓋……”
本該對此大為高興的劉淵此時卻是一臉的陰鬱,為何自己安排的人會來得這麼遲,完全被人占去了先機!
隨後,他才盯著有些茫然的張川:“你速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數道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而這時,宋江與孫途已經順著青石板鋪成的道路轉過彎去,後者的臉上更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來。
“三郎在笑什麼?”宋江無意中瞥見了那抹笑意,便隨口問道。
“在下是在笑那張川到底是個潑皮,隻一開口就能叫人看出破綻來。”孫途回答道。
“是麼?”宋江意味深長地看了孫途一眼,又點了點頭:“那張川論頭腦謀略自然是遠比不了你孫三郎的。”
隻這一眼,就給孫途一種自己的心思完全被其看破的感覺,這讓他心下也為之一緊。但宋江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讓他也隻能不再作聲。不過有一點他已心知肚明,眼前這名宋押司可遠比自己所想的要精明太多了。
就在兩人帶了幾許異樣的氣氛來到二堂和後衙的間隔前時,一名身著公服的中年官員正好從前頭的月亮門裡走出來,見到宋江,他明顯愣了一下:“宋押司你怎會來此?”
宋江給孫途打了個眼色,這才上前見禮:“拜見縣尹,卑職有要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