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途也有些意外,這事委實太過巧合了些,怎麼自己湊巧兩次出手幫人正好幫了是一家呢?不過想到當日遇到的那個豪奴叫作童壯,便也釋然了,都是姓童,是一家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這時,那名依然帶了些病意的青年已迅速來到了孫途麵前,拱手作揖道:“恩人在上,請受童沐一拜。”
“童公子太多禮,在下可不敢受此大禮。”孫途也連忙虛扶了一把回禮道。
正說話間,童瑞幾人也聞聲走了出來,看到這情形都不禁有些詫異:“二公子,你這是為何?”
“是三管事啊,你有所不知,這位孫公子乃是我的救命恩人……”童沐隨口解釋道,隨即又拉住了孫途的手:“孫公子,還請入府中坐下說話,我可得好好謝你。”
與此同時,那邊幾個跟隨過來的家奴已有人湊到了童瑞身邊,把孫途在武丘鎮裡治好童沐急病的事情給簡單地說了一下,這讓童家三管事頓時為之動容,原來對孫途的那點偏見也迅速消散了。
看來還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對方的君子之腹了,剛才他執意離去根本就不是什麼以退為進的手段,而是真不想接受自家的回報了,這是何等的胸襟哪,真是叫人肅然起敬了。
想到這兒,童瑞也趕緊走上前去,笑著幫自家少爺勸說道:“是啊,孫公子,你救了我童家兩位少爺,要是我童家再不表示謝意而讓您就這麼離去的話,一旦傳揚出去彆人可就真要戳我們的脊梁骨了。還請孫公子不要讓我等為難。”
童沐聞得此言也是一愣,隨後才問明白了原來孫途出現在此居然還有這一段變故,便讓他更是心生敬意,連聲道:“還請孫公子一定不要推辭,讓我好好謝這次的救命之恩。還有,若叔公他老人家知道了你連救我和淵兒,一定會很高興的。”說著,又衝孫途連打了幾個眼色。
如此盛情之下,孫途也不好再故作清高了,畢竟過猶不及。於是便道:“隻是舍妹還在店中,她一人在外我實在放心不下。”
“這個不是問題。惜墨——”童沐立刻就轉頭吩咐自己的書童:“你帶幾人去把孫公子的家眷還有東西都帶回來。還請孫公子將投宿的酒店地腳說一下。”
孫途隻能把自己投宿的酒店位置和名字報了,然後就由童沐拉了自己的手直往裡去。說實在的,突然被這麼個男人拉手,他還真有些不適應。不過想想這是此時的男子間為了表示親近的方式,也隻能硬著頭皮忍受了下來。
這一番說話自然也引得了童家前院不少奴仆的注意,大家看向孫途的目光裡都帶著明顯的羨慕。是啊,這少年居然連續兩次救下了自家少爺,自然是能得到不菲的回報了。
而在這些人中,之前那個曾與童瑞說話的青年的麵色卻陰沉得都能滴下水來,目光幽幽地盯了孫途他們幾個進入後麵的院落後,他才又把目光轉向了另一邊縮著身子不敢與之對視的童壯,眼神裡充滿了憤怒。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發作,隻是深吸了口氣,就自顧離開了。
孫途這回算是真正領略到了如今富貴人家裡是個什麼環境了,隻前麵幾進院落,就讓他感歎不已。在那一盞盞宮燈柔和光芒的映照下,入眼的都是精雕細琢出來的假山亭閣和池塘花木,而那些用竹木搭建起來的閣樓點綴其間,又顯得很是協調,真有種置身畫中一般。
孫途前世也曾去過蘇州,遊覽過那裡的不少園林,相比起來,卻還是這童府的院落更給他一種清雅卻又富貴的感覺來。
幾人閒聊著,很快就來到了一座周圍種了一大片竹子,前麵的還有個數丈見方的荷塘的院落前,童沐此時臉上才露出了放鬆的笑容來:“孫兄請進,這兒便是在下的住處了,你不必拘禮,隻當是在自己家裡。”說著,已推門而入。
與外頭的富貴環境不同,這裡倒更簡單清靜些,庭中沒有那些花草,隻有兩棵大樹參天而立,正對院門的則是兩間正房,左右則各兩間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