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襄南這才明白過來,忙點頭應下,同時奉承了一句:“林牙果然獨具慧眼,下官佩服之至。我這就去作安排,最遲今晚就讓那孫途來見你。”
對方點了點頭,一擺手,便打發了陳襄南出了屋子。隨後,他眼中便現出了一絲異樣的光芒來:“蕭果讓,隻不過在此五天你就忍不住了嗎?看來你背後之人也快要做些什麼了吧。那我索性就把機會擺在你們麵前,看你們夠不夠膽子一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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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治安所內,隨著一番盤問,事情的經過已經徹底清晰。的確是這三個遼人有錯在先,居然想用劣馬跟東市商人換取財物,雙方談不攏下才會發生矛盾,最後還動起了手來。
可讓孫途感到有些古怪的是,當時自己手下的差役聞訊趕去時隻是居中調停,並沒有想拿他們的意思,卻突然被那個叫蕭果讓的遼人出手偷襲,這才演變成一發不可收拾的下場。
“說,你們為何要無故傷我宋人?到底有何目的?”孫途再次讓通譯出聲質問那三個人犯。可對方這回卻隻回以一個冷笑,根本就沒有解釋的意思,反倒有些囂張地道:“我看你們還是快些放了我們,要不然真讓我遼國大使出麵,你一個宋國小官可承受不住後果!”
這話翻譯出來先是讓周圍那些兄弟一陣暴躁怒斥,可隨後大家又都冷靜下來,不無擔憂地看向了孫途:“都頭,這三名犯人身份特殊,恐怕繼續審問確實難有進展了,不如就這樣算了吧?”犯人都是遼人,宋國的律法還真不好用在他們身上。
可孫途卻把頭一搖:“本官一早就在我治安所外立下了規矩,他們這次壞我規矩就該受到懲治,不然如何服眾?我可以不計較他們傷我之罪,但違令就必須嚴懲。把他們三個都拖到外頭,當眾施以杖刑五十,不得有誤。”
眾手下稍微遲疑了下,還是大聲答應了下來,隨後他們便不顧這幾個遼人的掙紮,把他們拖到治安所外,扒去他們下身的衣裳,當著不少關心此事而圍在外頭的百姓之麵狠狠地打起了板子來。
一時間,啪啪的打板子的聲音,挨打者的慘哼聲,以及周圍百姓的叫好聲便充斥了整條街道。
杖刑才剛過半,就有一隊開封府的兵馬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一看到被當眾用刑的這三名遼國使團成員,為首的薛遠朋急得眼前一黑,差點就從馬背上給掉下來。
他從知道城東發生此事,幾名鬨事的遼人被孫途拿下後,便立刻去見了韓長洲得到命令後,便即刻趕了過來,中間都沒有半點耽擱的,就是因為擔心孫途這個愣頭青會做出什麼無可挽回的事情來。
而現在,他人是趕到了,可最擔心的事情卻還是發生了,孫途居然真就公事公辦,還當眾羞辱責打了這些遼國使臣,如此後果可就太大了。
當下,薛遠朋是再顧不得為官者該有的沉穩氣度,沒從馬上下來呢,就大聲喝道:“你們都給我住手,讓孫途出來見我!”隨著他這一聲怒吼,跟隨而來的府衙官兵就迅速上前,把還在行刑的幾名差役都給拉到一邊控製起來,同時又有人疾步入內,向孫途傳令去了。
片刻後,孫途便迎了出來,隻衝薛遠朋一抱拳道:“通判恕罪,下官有傷在身,無法行全禮了……”
“孫途,你好大的膽子,誰準你隨意就對這些遼國使者動刑的?”薛遠朋此時已經出離了憤怒,麵色鐵青地喝道。也不等孫途做出什麼解釋,他已把手一揮:“來人,將這大膽狂徒給本官拿下了。本官現在就以開封府通判的身份罷免你都頭一職,同時,本官還會向朝廷奏稟,革去你的九品官身!”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就連孫途也徹底愣住了,他是真沒想到薛遠朋在此事上的反應竟會顯得如此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