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看完了石壁上的九條信息, 腦子飛快分析著。
為了滿足王永柱要把他當個傻子的要求,她把心裡的分析說出來,一句不落下。
“第一第二條說的是祂的性格, 祂和人一樣,有喜歡的,也有討厭的東西。關鍵是第二條, 祂膽子很小,討厭雨天, 也就是說雨天有某種可以讓祂害怕的東西。”
說完, 鈴蘭頓了頓看向王永柱等待他的反應, 再決定要不要做什麼補充。
隻是王永柱緊湊眉頭, 一直盯著石壁看, 沒有看見鈴蘭打量的眼神, 好像自個兒在研究什麼。
見他這樣,鈴蘭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在聽, 但還是繼續解讀了。
“祂不能拒絕村民割肉的請求,這應該就是為什麼不直接出現驅趕我們的原因,因為村民正在割肉。割肉過後, 需要休息和吃草才能恢複, 祂明明討厭吃青草卻必須要吃,說明也受到某種規則的束縛。”
“晚上祂在休息,應該是為了恢複能量。也就是說, 晚上的時候祂是脆弱的,白天的祂是強大的, 但是因為割肉,所以無法脫身。”
鈴蘭停止分析下去了,她摸摸自己的神諭之書, 心想這樣看來,日及牛也不是很強。
畢竟還沒有成為真正的邪神,隻是擁有了邪性,所以受到的限製很大。
比如說,她如果要求割肉,割很多肉,祂不能拒絕,就會變得虛弱,需要很多休息和青草才能恢複。
這樣一來,不就可以安生了嗎?
不過也有可能還有彆的什麼隱藏規則,比如說割肉了不吃,也會遭受懲罰。鈴蘭不知道更多的信息,所以不妄下定論。
但可以確定的是,日及牛是有弱點的。
比如說,白天無法行動自如,夜晚陷入休息,討厭雨天和青草等。
想完了這些,鈴蘭抬起頭來,繼續看剩下的規則。
“最後的幾條都是張屠戶的主觀視角,是他自己總結出來的。有意思的是,最後一條。”
“如果張屠戶是邪神的走狗,為什麼要在祂最討厭的雨天,在祂最虛弱的晚上,喂祂最討厭的青草?”
鈴蘭自言自語一樣,把心裡的疑惑和分析都說出來。
“難道說,張屠戶是個好人,他想給邪神找麻煩?”
鈴蘭話音落下去之後,王永柱卻掃了她一眼:“好人?”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沙啞:“殺了人的人,能是個好人?彆搞笑了。”
“哦,你說的對。”鈴蘭的目光落在第七、第八條上,被王永柱說服了,“老太太說,他把村民帶走殺死、肢解了。”
王永柱沒有再接話。
雖然他們沒有找到張屠戶的糧倉,沒有找到五穀,但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可以確定的是,晚上的張屠戶可以自由行走,他們也可以趁著祂睡覺而張屠戶進村時,重新進行調查。
“我們先……”鈴蘭的話還沒說完,王永柱就“噓”了一聲。
她停住,正莫名著,就聽見隱隱傳來的“呲啦”聲。
……是張屠戶的砍刀拖在地上行走發出的聲音。
他回來了。
鈴蘭下意識抱緊懷著的神諭之書,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這個山洞這麼矮小,他們如果被張屠戶在洞口包了餃子,就會被堵在裡麵。
不過也不是絕路。
鈴蘭用目光丈量一這個山洞的高度,暗想以張屠戶的身高進來都得彎腰,更不可能揮動他的砍刀,所以哪怕狹路相逢,他們至少是安全的。
那麼剩下需要擔心的,就是張屠戶使用彆的武器來對付他們。
她貓著腰,貼著石壁,想要趁著張屠戶進來之前先溜出去。沒等她動作,就見王永柱一陣風似的抄起角落裡的竹筒水,一手拎起獸皮被,然後走在鈴蘭的前頭。
他找到一個凸起的石頭,然後蹲在石頭後麵,掩藏住身形,隨後回頭看向鈴蘭,給了一個眼神的暗示,讓鈴蘭跟著蹲在他身後。
鈴蘭猶豫一會兒,覺得他應該是有脫身的辦法,跟著蹲在他的屁股後麵。
兩人屏聲靜氣等了一會兒,腳步聲來到山洞口。
停住了,沒有進來。
鈴蘭皺起眉頭,當她以為張屠戶想要堵他們洞口不讓出去時,他進來了。
鈴蘭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聽著腳步聲距離他們越來越近,鈴蘭越發緊緊捏著神諭之書。
當張屠戶來到石頭前了。
鈴蘭睜大眼睛看著他落在地麵的影子,發現他現在沒有戴著那個巨大的牛頭麵具,也沒有帶著他的大砍刀——這裡太狹窄了,他把這些東西都丟在了外麵。
當張屠戶的腳走到他們眼前時,王永柱動了。
他把手中的獸皮用力摔向張屠戶的腳下,張屠戶立即一個踉蹌,身體立不住往前倒去。
王永柱又順勢把獸皮凝成一股繩一樣,纏住了張屠戶的腳。
把張屠戶放倒了。
接著王永柱把手中裝著水的竹筒狠狠甩向張屠戶的臉,準頭厲害得很,竹筒接連擊中了張屠戶的麵中,打塌了鼻子。
張屠戶的鼻子頓時血流如注。
果然有人闖進來了!
張屠戶又驚又駭,想掙紮著爬起來,身上卻被死死壓著。
這一切隻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王永柱邊放倒張屠戶,邊對鈴蘭說:“鈴蘭快跑!”
鈴蘭的雙腳已經自發跑了起來。
洞很小,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來到洞口外。
洞裡傳來張屠戶和王永柱扭打的聲音。
當鈴蘭想問一聲怎麼樣了的時候,王永柱從裡麵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