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
王永柱抑製住抬頭往上看的衝動,身體下意識往一旁跳開。
這邊鈴蘭話音剛落下,又聽得“嗖嗖”兩聲,從山洞頂部射下來另外的水箭。
王永柱動得及時,水箭正好擦著他的身體射過去,沒有射中他。
好險!
王永柱睜大眼睛,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些,待穩定身形後,不可置信地看向山洞的頂部。
就在他們的正上方,一條小小的裂縫裡麵,透出一隻眼睛。
那是刀勞鬼的眼睛。
上麵還有一隻趴在上麵等著狩獵他們!
這是會玩心眼的鬼。一隻堵住洞口,一隻等著在山洞頂部撿漏。
如果不是鈴蘭出聲得及時,他剛剛就中箭了!
王永柱嚇得背後驚出一身冷汗,他看著鈴蘭思考的臉,想要道謝的話給憋了回去,不敢打擾她。
上麵那隻刀勞鬼射出兩支箭之後,也安靜下去,沒有再射出任何東西,一隻眼睛透過裂縫,死死往裡盯著看,也不走,同樣也不進來。
鈴蘭抬頭和刀勞鬼對視著,好一會兒,她問道:“你們為什麼不進來?你們是傻子嗎?”
刀勞鬼當然沒回答她,動作動也沒動,哼也沒哼,仿佛沒聽見她說話一樣。
王永柱剛想說,它們不會搭理你的,彆傻了,它們又不是人。
結果就聽見鈴蘭說:“原來它們的嘴巴除了射箭之外,已經不會說話了呀,明明是人變的。”
是了,她在試探一些消息。
王永柱不再說什麼,他說出自己的一個判斷:“它們的能量應該是有限的,不能時刻射出水箭來攻擊我們。但一直不走,估計是盯上我們了。等它們能量恢複的時候,就會再次向我們攻擊。”
鈴蘭看向山洞頂部,那隻刀勞鬼的眼睛在縫隙間若隱若現:“上麵這隻的射程範圍有限,裂縫太小了,要射中我們很難。難的是外麵那隻。”
“如果它整晚都盯著我們,打消耗戰,以我們的體力根本支撐不了多久。等精神和身體一疲軟,就會被射中,到時候就隻有一天的壽命了。”
“神諭之書裡說了,它們害怕火,而它們一隻也沒進來,這條規則應該是正確的。”王永柱看了眼堆在山洞裡的柴堆,暗自慶幸他剛剛手腳勤快,撿了很多柴火回來,想要安全撐過今晚,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王永柱說道:“隻要安全度過今晚,等雨停了,他們就會消失了。我們隻需要躲開水箭,保證自己的安全就行了。”
可說完這番話後,他心頭卻隱隱有些不安。
要保持整晚的警惕對他來說難度不大,可是對鈴蘭來說……
看了眼她瘦弱的小身板,王永柱覺得有點懸,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
鈴蘭卻從根本上不認同他這套分析,他搖搖頭:“你這是樂觀的想法。”
王永柱怔了怔:“什麼意思?”
“你以為熬過今晚就安全了嗎?”鈴蘭一字一句道,“萬一這場雨要一直一直下,不隻下一天,也不隻下今晚呢?”
一句話,把王永柱剛剛想出來的解題思路粉碎個徹底。
是了,他隻想到了眼前的危機,卻沒想過另外一個更糟糕的發展:這場雨可能要連著下好幾天!
聽著外麵嘩啦嘩啦的大雨拍葉聲,王永柱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簡直比聽見了催命符還難受。
雖然鈴蘭說的是最壞的結果,但以這場雨的強度來看,不是沒有可能。
更何況在眾神隕落之地,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王永柱已經完全放棄思考,直接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說實話,鈴蘭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但她不喜歡這種被動挨打的感覺。
雖然山洞可以暫時提供庇護,可是以一個更客觀的視角來描述的話,應該是她和王永柱在山洞裡,被外麵那兩隻刀勞鬼包餃子了。
說是庇護所沒錯,倒也像個牢籠。
正當鈴蘭皺眉思考的時候,在洞口倒掛的那隻刀勞鬼再次嘴巴一張,連著“嗖嗖”兩聲,吐出兩支箭。
王永柱和鈴蘭要躲,卻躲個寂寞,因為水箭不是衝著他們來的,而是直直射向火堆。
“呲啦”一聲響起,本來燃燒得旺旺的火堆被水箭熄滅了一些,火光變得更暗了。
王永柱的臉色非常難看。
這兩隻鬼和上次兩隻拘魂鬼截然不同,它們的心機更深一些,會用一些計謀,也就沒那麼好對付了。
他意識到,實際的情況,可能比鈴蘭預設的那種還要更糟糕一些……
王永柱糾結地看向鈴蘭,想著她腦子比他的好使很多,應該可以想到解決的辦法,不由得就將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這一眼看去,隻見鈴蘭小心避過洞頂的裂縫,伸手從火堆裡撿起一根燃燒的柴火,但卻不是去起一堆新的柴,反而吹滅了它。
“你這是做什麼?”王永柱看不明白。
鈴蘭說:“我們可以畫一個山神的圖騰,向祂尋求幫助。”
說著,鈴蘭用熄滅的炭火,一邊在石壁上畫下神諭之書給的山神的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