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了一眼麵前的茶杯,越昭沒有動作,抬起下巴看向窗外,開口還是詢問的那句話:“不知先生此番請我來所謂何事?”
老者嗬嗬一笑,拿起手邊的菜單:“公主莫及,先看看有什麼想吃的。”
說完就將菜單遞給越昭。
桃夭接過,在越昭麵前打開。
越昭隨意瞟了幾眼,就隨手指了幾道菜:“就這樣罷。”
老者似是還不滿意。
從桃夭手中接過菜單,看了眼越昭方才隨手指的幾道菜:“公主可真是客氣,那老臣便做主再多加幾道菜了。”
說完高聲道了句“來人啊。”
方才引路的小廝又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躬著身記下了菜品。
越昭就靜靜地坐在一旁冷眼看著眼前的場景。
老者向小廝說完菜品後,揮了揮手,小廝諂媚地笑著退出了包廂。
待到包廂裡恢複寂靜,老者才抱手微微傾身道:“老臣戶部尚書陳廣風參見公主。”
若不是他依然氣定神閒地坐著,來人怕是會以為這又是什麼君臣融洽的畫風。
戶部尚書?
越昭確信自己從未見過他,也從未與前朝這些人有過交集。
她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不鹹不淡道了聲“嗯”。
這位戶部尚書看起來也並不在意越昭的態度。
自顧自地又恢複了方才的姿態。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公主近日在宮中可還順遂?”
說完他似乎並沒有想等越昭回話,又道:“這兩月後公主又要去西北了,老臣對此實在是惋惜啊。”
越昭這才看向他:“陳尚書不必惋惜,再如何這去西北的也不是您。”
陳廣風像是被嗆了一口,一時頓住沒說話。
越昭也不放過他:“說起來這得朧酒樓還有我的一份呢,不知道的還以為陳尚書占了不小的份額呢。”
陳廣風這時才笑笑,意味深長地道:“公主莫要忘了,公主在這酒樓的份額原先是誰的。”
轉了轉手裡的茶杯,他又接著說:“公主怕是不知道當初在朝堂上,是誰據理力爭讓這酒樓成為您的私產。”
聽到這裡,越昭才轉過身正視陳廣風。
蒼老消瘦的臉上,花白的胡須下垂,臉上的皺褶層層疊疊,一雙細長的眼睛卻透著精明。
他身著私服,雖色澤暗啞低調,但細密的緞麵卻閃著不菲的光。
越昭坐直了身子:“這麼說來,本宮還需要感謝陳尚書了?”
陳廣風忙接道:“不敢當不敢當,臣怎當得起公主的謝。”
語氣卻絲毫不恭謙。
越昭如今卻是一點也不想再與他寒暄,故而單刀直入:“此番莫不是陳尚書還有彆的指教?”
陳廣風慢悠悠擺擺手:“指教談不上,隻是想關心關心公主的近況。”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陳廣風揚聲:“進來。”
率先進來了方才的小廝,他揮了揮手,其後幾個端菜的小廝魚貫而入。
看著一盤盤菜上了桌,小廝彎著身:“陳大人、公主請慢用。”
說完嘿嘿笑了兩聲,就退出了包廂。
撇了幾眼桌上冒著熱氣的菜,越昭出聲。
“關心我?”她輕笑,“莫不是陳尚書與皇家沾親帶故不成?”
“老臣不敢。”陳廣風說道,“早先與姬丞相同科出身,也是看著先皇後長大,如今這世事難料啊。”
說完一手撩起衣袖,一手做請狀:“公主試試這道烤鴨罷,這可是京城的名菜,去了西北或許就再也嘗不到了。”
越昭垂眼,桃夭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進盤中。
陳廣風見越昭沒有推拒,語氣像是更熱切了:“見公主回宮,老臣自是憂心啊。雖早年與姬丞相並不熟,但到底是同科出身。公主又為皇室之後,老臣身為朝廷大臣,自應為陛下、為皇室鞠躬儘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