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016章(2 / 2)

何祥看著門前的申和海,有些驚訝。

方才他正在房中思索這寧都的情況:百姓為何跪立於城門前?此事於江州總督申和海究竟有多大乾係?申和海此人在姬家倒台後又與哪些家族有了動作?江州地界究竟又有幾方勢力在此?

正對著草紙和筆墨連連歎氣時,申和海就找上了門。

潦草披著外衣的何祥連忙伸臂套進衣服,連連道了幾聲“請進”。

申和海站在門口沒有挪動腳步,直到何祥規整好才邁出右腳踏進了門檻。

何祥先是匆忙收起桌上的草紙,扭頭讓申和海落座於屋內的茶桌處。

他將草紙隨意捏著疊起,而後拿了鎮紙就那麼橫七豎八地壓上。

嘴上道:“不知申大人今夜造訪有何事?”

收好了一應物件,何祥行至桌前,坐到了申和海的對麵,執起茶壺就給申和海滿上。

申和海忙推拒:“深夜造訪已是叨擾。”

何祥便順著他的手將茶杯輕置桌上。

申和海看著何祥的動作,一時間有些難以啟齒,半晌才開口:“何大人,白日裡的事…並非我所為,也非我所願。”

說完歎了口氣。

何祥沒有接話,隻坐著靜靜地等著他說話。

申和海卻沒有繼續說起這件事,反而說起了自己剿山賊之事:“如今山賊之患未儘,眾人也皆知我是因曾經剿山賊的功績和江州的一眾將士才繼續任作總督。”

“隻是,我這個總督做得實在窩囊啊。”又是一陣長歎。

何祥不動聲色:“申大人過於自謙了,江州的百姓有您在是百姓的福分。”

申和海擺擺手:“何大人莫要再如此抬舉我了,這官做得如何在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又接著說:“隻是不知,此次陛下所謂的稅改到底要如何辦?何大人,江州有江州的苦衷啊。”

“此事說與申大人倒也無妨,”何祥思索道,“畢竟未來是否成事還需申大人的一臂之力。”

“不敢不敢。”申和海連連說道。

“陛下此次試點稅改確有幾項要務,其一是將地方所征之雜稅並入正稅,同時取消官府其他雜稅之權。其二是削弱原先的‘庸調’之製,逐漸轉變為以戶級和田畝為主要征稅對象。其三是官府征收之物漸以錢幣為主,官府可適當鼓勵絹帛與糧食交易,促使百姓上繳之物轉為錢幣。”何祥思索著此番下江州前,陛下將相關人等聚於一堂時,朱右清力排眾議所呈的折子。

申和海聽罷,沉思良久。

何祥見他不語,先開了口:“我自知此事之難,隻是申大人,白日裡的事…怎麼會如此?”

申和海皺著眉,房中的燭光在他臉上跳動,光影明滅。

“何大人,此前在下隻收到您要前來稅改之事,並不清楚陛下此番稅改竟有如此決心。”他回憶著方才何祥所言的稅改的內容,疲憊地歎了口氣:“此事若是要在江州,隻怕你我都將有大難啊。”

何祥不解:“申大人為何如此說?”

申和海抬起頭,順著半開的窗子望向外麵黑漆漆的夜幕:“何大人也知,在下是靠著剿匪之事長居江州,可這養兵剿匪的經費從何處來?隻能是官府所征之銀。但這些年宮中已是將地方所征之銀分走了大半。好在江州富庶,這些年隻靠著其他的征繳也勉強維持著。我也知百姓苦,可這地主豪強們把持了大半的土地,早先我欲行此事,可他們硬是押著百姓的土地叫反。如今姬家一事後,我更是孤立無援啊。”

申和海意有所指。

“你是說早先你便有整治江州稅務的想法了?”何祥問道。

“也不算是稅務,”申和海搖搖頭,“是土地。”

他伸出手指在桌上寫下一個“地”字。

“何大人,”申和海鄭重其事道,“今日之事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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