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儀稱是坐下,坐得板板正正、儀態萬方。
越昭想了想還是直入主題:“聽聞新任大理寺卿與蕭家有親?”
蕭令儀回憶道:“確是如此,我的表姑是他的夫人。”
越昭手指摩挲著茶盞的邊緣,斟酌地開口:“我有個朋友……”
講述完事情原委,蕭令儀欣然應允。
並不是太複雜的事情,刑部已經審理完畢,大理寺隻需過個流程,越昭所求也不過是加快程序的速度。
蕭令儀也是辦事極快的人,立即叫來的隨身丫鬟,將事情吩咐過去,說完她笑著看向越昭:“若是沒有其他意外,想來公主傍晚就能見到她。”
“多謝。”越昭頷首。
“公主客氣。”蕭令儀說,“不過既然在得朧,公主可要看一看我重新收攏的情報網?我打算給它更個名,不若就由公主來命名?”
越昭婉拒:“既交由你了,便由你來決定。”說完她想起另一件事,問道,“你與程二公子應是早就相識了吧?”
蕭令儀點頭:“謝公主。程二公子從前與我堂兄在同一學堂讀書,有過幾次照麵。”
越昭思襯:“那你應當了解他些許,若是你在酒樓中人手問題上有遇阻,你且大膽清人。就我近日觀察,我想他雖看著對酒樓無暇照應,但大約在酒樓依舊把握一定的大權,情報之事怕會不順。”
蕭令儀笑道:“有公主這句話我就大膽去做了。”
午膳用畢,又聊了些京中一些無傷大雅的閒事。
等到蕭令儀的丫鬟重新回來時,已近寅時。
蕭令儀坐著聽丫鬟耳語,而後笑著看向越昭:“公主的朋友已經回到家中,公主可安心了。”
心中仿佛一塊大石落下,越昭鬆下一口氣,鄭重地道謝。
蕭令儀擺擺手起身:“已耽誤公主許久,我就不叨擾公主了。”
越昭將她送至門外,目送她的馬車離開。
天空已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桃夭在一旁望著天小聲感歎:“這雨終於落下了。”
“我們也走吧。”越昭看著沉悶積厚的烏雲淡淡地說。
桃夭連忙撐起手裡的傘問:“公主我們去哪兒?奴婢去吩咐車夫。”
“隨意走走吧。不用坐車了。”
“是。”桃夭和道,說完就踏進雨幕等候越昭。
越昭歪著頭看了看撐著傘的桃夭,細密的雨水從傘沿外滑落,溶入她的肩畔。
她有些疲憊地提起笑容,輕輕拍了拍桃夭的小臂,轉身從身後的侍從手中接過一把傘,撐開,踏入雨中,幾步後轉身對桃夭說:“走吧,還愣著做甚。”
桃夭回神,連連稱是,提起裙邊連走幾步趕上了越昭。
天氣漸涼加之驟雨將至,街上的行人稀少,連周圍的商販也多數收起攤子,不再出營。
兩人孤獨地走在街道間,仿佛走向通往另一重世界的接口。
臉上是陣陣涼風帶來的雨絲,耳畔除了細雨落在傘麵上的拍打聲,再無其他。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
霧氣漸起,繚繞了半個京城。
終於越昭停下腳步,平靜地說:“這裡是觀道街了。”
侯毓的書肆大門緊閉,左邊的湯麵鋪也不見人影,隻有右側崔二娘的肉鋪開張。
崔二娘一個來來回回地走動,正在將支在外頭的攤子收起。
陰鬱的風雨裡隻有她一人。
越昭上前,崔二娘一眼就認出了她,招呼道:“林姑娘來啦,快近來避避雨。”
越昭收起傘,伸手就要幫忙,崔二娘連連推拒:“姑娘莫要勞累,在裡頭躲躲雨就好,隻是莫要嫌棄我老婦的攤子肉腥味重。”
“怎會嫌棄。”越昭應道,還是順從地收回手,示意桃夭上前幫忙。
等到外頭的攤子收拾完,崔二娘終於歇下。
越昭問:“為何不見隔壁陸氏娘子的餛飩店開張?”
崔二娘歎了口氣:“你許久未來了,半月前陸氏娘子的那個丈夫突然病重,這個攤子也支不下去了,兩人就一同回了鄉。”
“為何要回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