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2 / 2)

越昭垂眸若有所思,站出來解了圍:“既然陳大人口口聲聲不放本宮離開金鑾殿,那本宮就在這兒站著了,等什麼時候還本宮清白,本宮再正大光明地從這金鑾殿出去。”

因為何祥的案子,早朝一直開到了現在,還有不少的事要議,官員們聽到這兒為難地交頭接耳,漸漸起了不少異議聲。

越璟歎口氣,看向越昭,越昭福至心靈地跨出一步,轉過身麵對朝臣朗聲道:“本宮繼受皇室血脈,與陛下一同托體於先帝,已冊封公主誥命,受封後宮統領女官,站在這金鑾殿究竟有何不可!”

議論聲霎時停止,大殿之上鴉雀無聲。

不知哪裡傳來幾聲小聲的辯駁:“公主是女子,從未有女子在朝堂上久留的先例,更何況後宮不得乾政。”

越昭微笑:“就誥命等級而言,本宮居於一品,在場諸位有誰能與我共列一行?”

先帝駕崩,兩位丞相先後離朝,更有被抄了家的姬氏,如今朝堂上確實不再有一品官員。

在這一點上無可辯駁,還欲辯上一兩句的頑固像是被堵住了嘴似的,難受得緊,左思右想意圖尋找其他論點。

越璟等了等,懶洋洋似的結束了話題:“公主姓越,與朕繼為一體,身為皇室血脈理應情兼家國,在這兒站一站,不妨事的。”

皇帝發了話,其他的就是再有異議也不敢宣之於口了。

萬筠鬆適時地站出來道:“陛下,經江州一行,臣認為稅改勢在必行。朝廷缺錢,百姓窮苦,銀錢真正流向了何方?”

她轉身麵向朝臣,態度謙卑:“不知諸位大人可曾想過?”

朝臣不語。

重新麵向越璟,萬筠鬆道:“前往江州前,陛下交予臣三項要務,其一簡並雜稅,其二向田賦與戶籍征稅,其三以錢銀逐次替代實物課征。臣有愧於陛下未能在江州完成陛下囑托,更是令朝廷失去一位肱骨之臣,諸位同僚就著江州總督的急信就將何大人打為山匪同黨未免操之過急,何時江州的事務不先問過百姓,便隻輕信於二兩信紙?當日山匪下山,連傷了多少百姓,多少嵩縣的家庭,大人們可曾查驗?”

她歎了口氣:“豪強莊園連土阡陌,庶民百姓苦不堪言,紛紛投身為佃,庸調便不行,庸調不行,地方上繳數額卻依舊如數,致使雜稅並起,哀鴻遍野,臣認為此番辦事不力責任全在臣等身上,臣等未料及當地勢力叢生,不僅使何大人遭難,更使得陛下之令暫緩,但臣懇求陛下以及諸位同僚,稅改乃當今曆朝所迫切之務,是乃天事,前有何大人以身死為示,何嘗不是一番警醒——改製已是刻不容緩。”

朝中陷入寂靜,突然一道聲音響起:“改變祖宗之法才是霍亂的根源,順應天道、自然而為方是大國賡續千年之道,上天降下禍事便是警示與懲罰,再改不行啊陛下!”蕭伯涯期期艾艾道。

朱右清看令他一眼,涼涼道:“想來蕭大人一屆禮部侍郎應當不用操心改製之事,西戎近來納貢之物禮部可曾登帳完畢?”

蕭伯涯笑:“你我共為曆朝臣子,為陛下分憂自是你我分內之事,何關職位?更何況禮部的事就不煩朱學士這樣的大忙人操心了。”

越昭第一次這樣近距離旁觀朝臣吵架,暗暗感歎,這樣一吵,倒是無人再提起何祥了,也無人再提著他被扣上的勾結山匪罪名了。

萬筠鬆對著蕭伯涯道:“老家順應天命,無為而治,蠲免賦役,是為開國之策,高祖秉老家之治曆朝得以延續至今,時隨世異,以不變無法禦萬變,所遭之事更是人禍而非天命,百姓流離而役力不行,役力不行而上下窘迫,此時不改,更待何時!”

沒等蕭伯涯再說話,越璟手指敲著座椅出聲:“好了,吵了半天也沒給出個對策。”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此時若說出個什麼,萬一下回還是一場空責任又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