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忽然淩厲的聲音劃破空間。
越昭猛然睜眼。
接著是小道後傳來打鬥的聲音,一招一式都清晰可聞。
越昭扶著樹乾下意識後退一步。
“哢嚓”一聲,她全身緊繃,腳步頓住。
半截被她踩斷的樹枝安靜地躺在地上。
打鬥聲音忽然停下,越昭冷汗直冒。
月光下,一道影子被拉得很長,她背對著圓月,扶著樹乾的手逐漸攥緊。
她看著她的影子邊上那道細長的人影,兩道人影相錯,她的唇瓣抿得發白。
一隻腳故作鎮定地挪開方才踩中樹枝的地方,越昭轉過身,腳步順勢推開一步,作足了隨時起跑姿態。
一個年輕的身形背對著月光,在昏暗的庭院裡格格不入。
越昭看著他高高束起的發冠,全身的警備一時鬆懈下來,但依舊不忘繃著一根弦。
似平日裡見麵一般,越昭看著他晦暗不清的臉打了個招呼:“你怎麼在這兒呢?”
這時身後甬道裡的打鬥聲再次響起。
越昭算是鬆了口氣,強裝無事道:“此處不方便,不如我們先去彆處聊聊?”
路子安沒說話,隻上前一步,伸出一隻手。
越昭不明所以,看著他的手,也伸出手搭上。
眼前一轉,又是似曾相識的懸空感,越昭慌忙地抓住身邊人衣襟。
她低頭向下方看去,除了小庭院裡空無一人,甬道後的竹樓裡的景象被掩得嚴嚴實實。
風呼呼從耳側劃過,心臟隨著下落感緊縮,她下意識閉緊了眼,手中攥得更緊。
直到雙腳落實地麵,她試探地踩了兩腳才放下心地鬆開攥緊的東西。
抬頭有些心虛地笑笑,越昭看著路子安被攥得皺巴巴的肩頸處的衣領,若無其事地抬手幫他拍了拍,再回頭看了看遠處的竹樓,笑得真心實意:“你方才怎會在那兒?”
路子安轉身背對她,像是賭氣一樣問:“你又為何在那?”
越昭不明白他那莫名其妙的脾氣,總歸是帶自己出來的熟人,看著也不像是大當家的手下,越昭好聲好氣扯謊道:“早上在那忙活時落了東西在那,傍晚時才想起,一直惦念著心慌得很,故而沿著原路去尋了。”
路子安顯然不相信,又轉過身,黑洞洞的眼睛看得越昭險些支棱不住。
“不過你的武功真好。”越昭扯開話題,哥倆好一樣拍了拍他的肩,眼神瞟了瞟,很好,原先的褶皺又淡了些。
“自然。”路子安抱臂輕哼。
“不過……”越昭再次回望,心裡掛念著正打鬥的無名,“你這樣明目張膽地從上方使輕功不擔心叫人發現嗎?”
自己方才進去時正是這樣的擔心才沒讓無名使輕功進去。
“自然是我的功夫好。”路子安應道,沒等越昭再說什麼就自己往東邊住處走去。
越昭趕忙跟上,他沒有從正路走,踩過荒草叢生的岔路,越昭跟著他踏過一簇簇雜草,長長的歸家路上是一步步踩過荒叢的聲音。
“路子安。”在僻靜的叢林裡,越昭大聲說,“你為何要下山表演劍術?”
走在前麵的腳步聲停下,少年站在前方沒有回身,反問道:“你又為何夜闖竹樓?”
越昭無聲笑了笑:“自然是為了要做的事。”
“我也是。”一樣莫名其妙的話回擊回來,少年說完就繼續前進。
“你不是第一次進竹樓做賊吧?”越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