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安眼中盛滿擔憂,嘴上卻不停歇:“一日沒吃飯就要撞牆了?”
越昭吃痛地揉著後腦勺問:“你又如何進來了?”
路子安晃著手中的鑰匙,無不得意道:“不過個小嘍囉,一敲就暈了。”
越昭狐疑,但也沒再說什麼。
路子安不知從哪兒拿出幾個包子:“你先湊合下,雖是你自己不願出去的,但也彆把自己餓死在這兒了,否則我們給你收屍都來不及。”
越昭也不客氣,接過包子就啃起來。
路子安看著她吃,良久後道:“遙山被圍了,如今還僵持著,那些是你的人嗎?”
越昭停下咀嚼,不知如何回答,含糊道:“我自願留於獄中,與他們無關。”
過了會兒,路子安說:“你隻是做做樣子的吧?他們並不會真的上山吧?”
越昭猶豫了下,搖頭:“我與他們此時已沒有聯係,我並不知曉他們的打算。”
路子安幾番欲言又止,越昭看不下去,催促他:“你要說什麼便說吧。”
看向她,路子安抿了抿唇才開口:“山上多是無辜之人,刀劍交集難免死傷,若是可以,那些官兵還是不上山為好。”
聲音愈發得低,說完他垂下了眼。
越昭何嘗沒有想過他所想之事,隻是如今當務之急是探究申和海與遙山的聯係,何祥之死究竟是意外還是當局者有意為之,無論是對她還是萬筠鬆,都是懸於心上之劍,是夜夜輾轉不得眠的症結。
她遲遲沒說話,路子安有些著急:“難道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
越昭放下手中的包子,認真地看向他,路子安以為她著人圍山是抱了硬攻的打算,她沒有辯解:“未嘗沒有其他的辦法。”
“什麼辦法?”路子安脫口而出。
越昭靠上牆壁,雖然吃了幾口食物,但依舊有些氣遊若絲地玩笑道:“我原以為傳聞裡的路少俠是個實打實的山匪頭子,誰成想這樣心係鄰裡。”
“林昭。”路子安說,“你們說的山匪曾是我爹。”
越昭原先對他的身份隻是估想,未曾想到是這樣的故事,頗有些尷尬地住了嘴。
“當年申和海剿匪,帶著數萬官兵直上遙山,我親眼目睹血流成河、屍山遍野。”路子安語氣平淡,聽起來隻是在講述一個無關痛癢的故事,像是曆遍了千次萬次撕心裂肺的剝離才練就的心如止水,“所以,我請求你,不要讓他再上遙山。”
他說到後麵,像是裂出一道裂紋,幾近懇求的語氣從平靜的表象中流出。
越昭有幾分不忍,幾乎要將自己的所有想法合盤托出,緊閉的唇微動,最後隻道:“這牢獄我是自願而入的,這與他們圍山並無任何乾係,他們大約也並不知道我在獄中,你不必因為這個而夜夜來此。”
她自是知道僅憑這幾日的交情,路子安沒道理夜夜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光顧囚禁她的地方,也沒必要總是若無其事地催促她同他一起離開牢獄。
“我從未有過獻身入獄為圍剿遙山找個由頭的想法。”越昭低聲說。
“我今日見過大當家了。”越昭垂眼,轉了個話題,“他與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路子安看她。
她自嘲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