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2 / 2)

雲晴呆呆地望著地上碎了一地的點心,不知作何反應。

而平日裡與她關係都極好的侍女則冷眼旁觀,眼神裡無不透著幸災樂禍。

從那日開始,她從“雲晴姐姐”“雲晴妹妹”,變成了“那個秦淮河來的結巴”,“那個伎女”“貫會勾引公子的賤人”……

煙雲坊的人花了八年的時間,將雲晴馴養成一個天真不諳世事,純白無暇的頂級玩物。

許鳳洲花了近一年的時間,將她馴養成用起來極其順手,但是不大講“規矩”的通房嬌婢。

而葳蕤軒的那群侍女隻用了短短三日的功夫,教會她現實世界的殘酷。

雲晴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就成了眾矢之的。

就連笑,也被打上了“蕩/婦”的標簽。

很久以後雲晴才明白,她們如此厭惡她,無非是因為她得了許鳳洲的寵愛。

從前公子誰也不喜歡,她們之間相安無事。

可她一來,就打破了這個平衡。

公子甚至連書房都不再允許她們踏入。

憑什麼是她!

為什麼是她!

偏偏她還是那樣下賤的出身。

她玷汙了她們心目中最完美的公子。

許鳳洲在時,她們少不得要在公子跟前表現自己的溫柔小意。

許鳳洲不在,她成了她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而快之。

沒了許鳳洲的相府,簡直比煙雲坊還要可怕!

她日夜期盼著許鳳洲能夠快些回來。

可日盼夜盼,總也等不到他回來。

她隻能重新逃回籠子,安穩妥帖地把自己藏起來,在無人處小心翼翼地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她想,隻要她不在意,那些人就傷害不到她。

沒人同她玩,她就去跟那些鳥玩。

沒人同她說話,她就保持沉默。

旁人不想乾的活丟給她,她就儘量讓她們挑不出錯。

可,怎麼那麼難呢?

她們總能尋到理由找茬。

尖酸刻薄的語言……

莫名其妙的處罰……

被人倒了冷水的被褥……

甚至有一回,她忙了一日回來,一掀開被窩,乾淨的床鋪躺著半隻鮮血淋漓的死老鼠,身上似乎還有蟲子在蠕動。

那隻老鼠睜著一對黑不溜秋的眼睛望著她,似乎死不瞑目。

雲晴驚恐尖叫。

那一夜,她連屋子都不敢進,在刺骨的寒風裡蹲了半夜。

後來,還是秋霜將她帶回自己的屋子裡。

那晚過後,她病了好些日子,醒來後第一個念頭就是回江南。

她寧願一輩子都待在那條船上。

追逐飛鳥,看日出日落,然後用餘生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