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背靠曹丞相這座大山,以整個漢室為棋,執弈天下。
可劉備的軍師,隻有區區十八萬兵馬而已。
雙方的容錯率,根本不在一個水平上。
劉備的軍師,經不起一次失算。
而他們,卻隻需要一次成功。
眾人聽了鐘繇的話,苦笑搖頭。
“元常,伱這話,分明是在誇讚劉備的軍師。”
“那臥龍能以如此危急的局勢屢次破我大軍。”
“換作你我任何一人在他的位置上,恐怕都凶多吉少。”
“如此一看,反倒是我等五人加在一起,都不如他臥龍一人爾。”
原本還戰意高漲的鐘繇聽了這話,心裡的那股傲氣也瞬間減弱不少。
誠如眾人所言。
兩相比較之下,他們背靠曹丞相,背靠漢室,居然還能屢屢失敗。
這就足以說明,他們比不過臥龍。
鐘繇想說些什麼駁斥一番,可思忖半天也沒想出什麼話來。
最終隻得悻悻地座回原處,不再言語。
坐在首位的荀攸時刻關注著眾人。
他發現,自始至終,賈詡都沒有任何表態。
就連神態舉止都泰然處之,好似討論的這些,與他毫無關係一樣。
荀攸猜測,賈詡定然是心裡有計。
他開口問道:
“文和,可是想到了什麼?無須顧慮,但講無妨。”
賈詡被點名發言,他開口說道:
“我剛才一直在想,荊襄之地的真正難點是什麼。”
鐘繇聞言,不假思索地說道:
“還能是什麼?自然是劉備!”
賈詡搖了搖頭:
“非也。”
“劉備隻是入主荊州,他初來乍到,短時間內不可能統禦整個荊襄。”
程昱聽出了賈詡話裡的意思,他試探性地問道:
“文和,你的意思是……”
“荊州士族?”
賈詡點了點頭。
“正是。”
“試想一下,荊州士族盤踞多年,他們才是真正的掌權者。”
“劉備想要統禦荊襄,勢必要得到這些土著士族們的支持。否則事倍功半,寸步難行。”
“而士族又……”
話說一半,陳群茅塞頓開:
“士族又貪生怕死,不敢拿多年基業豪賭,皆是望風而倒的騎牆派!”
“誰贏,他們幫誰!”
“而丞相攜大軍南下,與劉備之間,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屆時隻要放出消息,這些荊襄士族們自然會傾向我們!”
眾人聞言,皆是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若是這樣,定然能成。
荀攸若有所思,他擔憂,如果劉備真能籠絡荊州士族,那又該如何?
他偏頭看向賈詡,發現賈詡還想要說些什麼。
荀攸開口問道:
“文和,你想的,可是此計?”
賈詡思忖片刻,最終搖了搖頭,說道:
“非也,並非如此。”
陳群眉頭輕皺。
不是此計,那還能是什麼?
“文和,彆兜圈子了,快說來聽聽。”
千呼萬喚,賈詡這才是勉強開口:
“荊襄士族今日多與許昌有書信往來。”
“他們也在多方權衡,尋求破局之策。”
“我想的是,不若將這些往來書信公開出來,告知天下。”
“逼迫荊襄士族選邊站隊。”
“他們想做牆頭草,那就逼他們不得不與劉備決裂。”
“屆時,人為魚肉,我為刀俎。”
“予求予取,之手可摘!”
不得不說,賈詡這“毒士”的名號名不虛傳。
不鳴則已,一鳴便是歹毒奸計!
這一招毒計,可謂是釜底抽薪,上屋抽梯!
你荊襄士族想要騎牆,那就逼你站隊!
書信一公開,便宣告著荊襄士族們徹底背叛劉備。
劉備眼下為名義上的荊州之主,豈能容許掌控之地有反叛者?
若是容他們存活,他這個荊州之主權威何在?
所以,這一番毒計,不僅僅是在逼荊襄士族們站隊。
同樣是在逼劉備抽刀!
如果劉備不抽刀,曹操大軍南下,荊州氏族反戈一擊。
如果劉備與荊州氏族大戰,則曹操坐收漁翁之利!
荀攸、陳群等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頗為驚異。
如此毒計,包羅萬象,將一切都算計到計謀當中。
眾人看向賈詡,皆是連連搖頭感歎:
“妙計,真乃妙計!”
“文和!此計當真刁鑽歹毒!”
“此計出,形如斷卻劉備雙腿!”
“沒了荊襄士族的支持,劉備這個荊州之主便如同水中浮萍,無所依靠!”
“若他劉備不跑,那便是甕中捉鱉!”
麵對幾人的誇讚,賈詡搖了搖頭。
他轉頭看向荀攸,開口問道:
“公達,依你看,此計何如?”
荀攸搖頭感歎:
“妙計!奸計!毒計!”
“文和,此計怕是你之前便已經想好了!為何不早些提出?”
賈詡笑而不語。
然而賈詡不說,荀攸也明白原因。
賈詡這個家夥,若是不問到他,他哪怕有妙計在胸也不會說出口。
賈詡賈文和,在這曹營,你還是明哲保身,沒有徹底敞開心扉啊!
不過,有此計,便足矣!
荀攸上下打量了賈詡一番,隨後開口說道:
“我這便向丞相通稟。”
“文和,此計若成,你占頭功!”
賈詡,你不喜歡站在台前,那我便偏要推你到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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