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諸葛先生,的確給了南蠻極大幫助。
此話的確不假。
見眾人皆在頷首,孟獲又道。
“況且。”
“以諸葛先生的性格,必定早已料到,曹操會揮師南下。”
“也必定早已布下大局,隻等迎接曹操。”
“此戰若勝,則曹操元氣大傷,參戰者皆可得到好處。”
“諸葛先生之謀,想必爾等都已知曉。”
“堪稱鬼神之謀,算無遺策。”
“有他在,赤壁之戰,諸葛先生必勝無疑!”
“所以我打算騎兵出南蠻,前往支援諸葛先生。”
“以他的性格,我等隻要相助,必然少不了好處。”
“爾等意下如何?”
在聽到是諸葛先生後。
在座的所有人,全都立刻頷首。
諸葛先生的本事,他們全都極為認可。
且不說諸葛先生對他們南蠻有恩。
退一萬步講。
他們南蠻之人,對利益也極為看重。
眼下見到,能得到好處的機會。
誰又願意放過?
那些來自中原的東西,簡直是他們所夢寐以求的。
當即七十二洞主,無一拒絕,全部讚同。
見所有人都同意,孟獲起身,沉聲道。
“即使如此,爾等全部清點全部將士。”
“將藤甲兵,象兵,狼兵,蛇蟲全部帶上!”
“此戰,傾巢之力!”
“隨我一同出征!”
“協助諸葛先生破曹!”
一眾洞主齊聲喝道。
“是!大王!”
一個時辰後。
轟!轟!轟!
猶如天雷作響的聲音,響徹在南蠻上空。
孟獲與祝融夫人,率領著南蠻所有十萬大軍,浩浩蕩蕩,興師動眾,出了南蠻,前往荊州!
隨著他們前進,一時之間,大地顫動。
南蠻軍隊之中,有著無數大象,遮天蔽日。
這些象兵每踏一步,都會引起大地震動!
還有刀槍不入的藤甲兵。
以及豺狼虎豹,毒物蛇蟲。
為了報答當初諸葛先生的幫助。
以及讓南蠻得到更多好處。
孟獲大軍,朝著荊州方向,傾巢而出!
……
宛城,丞相府。
府內氣氛壓抑萬分,好似萬頃烏雲遮蔽在所有人的心頭。
侍女小廝儘皆被清除出內院,整個丞相府都被許褚帶領虎騎軍封鎖。
這府裡發生的事情,連個風聲都放不出去。
府內沒有武將。
荀攸、陳群、鐘繇、程昱、賈詡五名謀士係數在列。
又或者說,今日丞相命虎侯護府,就是為了向五人尋謀!
自從劉備在襄陽封賞諸葛聞德為首席軍師、荊州牧之後。
荊州方向便接連有探子傳遞消息回來。
每一次傳遞回來的消息,都讓丞相曹操的心情變差許多。
時至今日,從荊州傳來的壞消息一條接著一條。
丞相那板著的臉讓無名謀士噤若寒蟬。
自從劉備得獲諸葛聞德輔佐以來,五名謀士集合五個人的聰明才智與諸葛聞德隔空鬥智。
謀略相交,雖無刀光劍影,可在前線征戰的士兵們,卻是實打實的損耗。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損耗,每一場戰敗都會動輒死傷千百人!
戰亂時代,錢糧、土地、名望等等都不是最重要的資源。
最為重要的資源,有且隻有一個,那便是人口。
與諸葛聞德交手多次,屢戰屢敗!
自己的兵馬平白損耗,劉備卻是兵強馬壯,越打越強!
如今,更是獲得了荊州,成為荊州之主!
接二連三的失敗,已經讓劉備從最初的那個落荒而逃的鼠輩,成長為手握二十三兵馬的大諸侯!
區區劉備,居然能屢次從曹操手裡討到便宜。
當初煮酒論英雄時,噤若寒蟬如履薄冰的劉備,現在竟也能與曹操同台競技?
丞相府,正堂內。
曹操坐於高堂正座之上,麵色冷淡,沉默不語。
然而,這沉默,卻為整個正堂籠罩了一層冰寒的氣息。
鐘繇、程昱、陳群三人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與丞相對視。
與其說是不敢,倒不如說是不知該以何顏麵來麵對丞相。
集合五人之力,竟敵不過敵方一人!
這……身為謀士,如何說得過去?
與這三人相比,荀攸和賈詡倒是麵色坦然。
這二人,一個是見多了這種場麵,波瀾不驚。
一個是自認為對丞相有所歉疚,對最壞的結果早有準備。
五人的反應,曹操悉數看在眼裡。
他嘴唇輕啟,沉聲問道:
“荊州來報,劉備現已占據荊州,諸位有什麼計策,都說來聽聽吧。”
丞相聲音平緩,可聽在五人的心裡卻好似天雷劈下。
鐘繇、程昱、陳群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敢率先開口。
荀攸見狀,他躬身行禮,開口說道:
“啟稟丞相,既然劉備拜諸葛聞德為三軍統帥,想要效仿劉邦拜韓信。”
“那韓信是什麼下場?”
“既然劉備想要效仿韓信,那不若就如此順水推舟,讓諸葛聞得真成了韓信。”
“此時,施展離間計最好。散布謠言,說諸葛聞德將會步韓信的後塵!”
曹操聞言眉頭輕挑,他在心中思量了一番這個對策是的可行性。
荀攸說完後,一向不被點名的話從不主動開口的賈詡,此時也補充道:
“臣也以為,此時攻心乃是上上策!”
“此攻心之計,在與禍亂劉備的舊部!”
“關羽、張飛與劉備桃園結義,情同手足,很難被離間。”
“可那些很早便開始追隨劉備的人卻不同。”
“諸葛聞德成為三軍統帥,地位堪比劉備。”
“二十三萬浩浩軍士,怎會儘皆服氣?哪會鐵板一塊?”
賈詡話音落下,便重新退回自己的位置,不再言語。
臉上的神情自始至終都未曾改變過。
曹操看了一眼賈詡。
方才賈詡的一番補充,已經讓曹操對計策有了定論。
此計可行!
他轉頭看向陳群三人,開口問道:
“爾等是何看法?”
陳群得問,出列作答:
“回丞相,臣以為,此計甚妙!”
“劉備拜諸葛聞德為三軍統帥,這說明劉備集團的核心成員乃是鐵板一塊!”
“既然核心成員不好下手,那便調轉矛頭,把主意打在核心集團之外!”
“正所謂人言可畏,一傳十十傳百,三人便可成虎!”
“此計,定能奏效!”
有了離間計這個引子,毫無頭緒的程昱也展開了思路。
他接著陳群的話頭,繼續說道:
“啟稟丞相,臣以為,這攻心計不僅要在劉備軍中散布!”
“在荊襄百姓之間,也應當大肆散布,讓荊襄地區的百姓把謠言當作談資!”
“古來白衣最喜談論天下有名之士!”
“眼下諸葛聞德被封為三軍統帥,正是荊襄地區最有名氣的人物!”
“在此時拋出謠言,定能引起荊襄地區的輿論風暴!”
“並且,這謠言的內容,應當是半真半假。”
“在假話中摻雜進去一些真實的內容,如此虛虛實實兩相結合,才更容易讓人心中起疑!”
不得不說,老辣的程昱對人習性的揣摩十分到位。
他提出的這份建議,丞相十分受用。
鐘繇腦筋飛轉,方才幾人的言論便讓他若有所思。
眼下輪到他發言,鐘繇腦袋一歪,試探性地說道:
“啟稟丞相,臣以為,對付劉備,尋常計謀很難奏效。”
“在他的集團當中,核心成員與劉備的關係十分特殊。”
“像是關羽、張飛這些將帥,或多或少都會在劉備處獲得優待。”
“短時間內,這種偏袒與優待不會引起什麼。”
“但卻是在其他將帥心中埋下了‘分彆心’的種子。”
“眼下,趁著劉備大肆封賞諸葛聞德這陣風,正是祭出離間計的最佳時機!”
鐘繇越說,腦海中的思路就越發地清晰。
他擺正了腦袋,雙眼炯炯有神地繼續說道:
“以離間計來擴大劉備軍團中其他有功之臣的分彆心!”
“緊接著,再散布丞相如何優待有識之士的信息!”
“兩相比較之下,總歸會有人心生反叛的念頭!”
“而隻要有一個人選擇反叛,那麼便會有第二個,第二個!”
“如此一來,劉備身邊就隻剩下了關羽、張飛等親信可用!”
“讓他離心離德,最終無人可用!”
“丞相,如此可兵不血刃,大破劉備啊!”
聽完了五人的進諫,曹操的臉上這才顯露出了一抹笑意。
丞相的笑容,讓五位謀士如蒙大赦,皆是心裡長出了一口氣。
掃視五位謀臣,曹操笑著說道:
“你們看,逼一逼,也是能想出好點子的。”
說完,曹操對著府外值守的許褚說道:
“許褚,方才幾位軍師所說之策,吩咐下去。”
許褚得令,帶著虎騎軍離去。
望向遠方,曹操麵色陰沉。
若想擊敗劉備,就要劉備君臣離心才行!
襄陽,市井。
張飛麾下部將範疆與張達來到市井之中。
他們是奉上屬部將張飛的密令,來市井中尋買好酒。
這好酒可不是張飛饞嘴想喝,而是要備好準備送給軍師的禮物。
過往,張飛曾幾次衝撞過軍師。
可軍師胸懷寬廣,以德報怨,從未記恨過張飛。
不僅如此,還每次都分配有軍功的職責給張飛。
一直以來,張飛都因為抹不開麵子,沒有好生答謝過軍師。
這才是差遣手下為軍師尋禮。
範疆與張達兩人好不容易才離開軍營。
兩人在市井裡好生閒逛。
吃肉喝酒,品茶食棗。
“你們聽說了麼,玄德公新封的荊州牧,似乎有謀逆的野心啊!”
“好像是說什麼自比韓信!那古來韓信是什麼下場啊?”
“話可說回來了,新任的荊州牧,乃是玄德公封賞的啊。那玄德公還能和漢祖高皇帝對待韓信那般嗎?”
“我可聽說玄德公乃是仁德之人,不會做鳥儘弓藏之事吧?”
“何等糊塗,問題哪裡是在玄德公的身上,而是在那個荊州牧的身上!”
“那荊州牧是諸葛家的!好像還是個名譽在外的天才呢!這般名望,若是自立為王,那還不是一呼百應?”
“更何況現在那諸葛得了軍權,自古以來得軍權的人,哪有一個不變得野心勃勃的!”
“就算他現在恪儘職守,對玄德公感恩戴德。可誰又知道以後的事情?”
“人心是會變的,若我得了二十三萬兵權,那便是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
範疆和張達飲茶暢談的時候,突然聽聞身後議論。
二人眉頭輕皺,對視一眼,小聲嘀咕著:
“這說的好像是軍師和主公!”
“再仔細聽聽!”
兩人不動聲色地靜靜聽了一會兒,徹底聽明白了。
原來,是說軍師有如兵仙韓信!手握重兵必有逆心!
範疆和張達二人心中大驚!
這還得了?
二人立即起身,來到交談之人麵前,嚴聲喝問道:
“爾等方才說的那些話,都是從哪裡聽來的?”
“妄議軍政,你可知犯下大罪?!”
原本還在侃侃而談的茶客,見範疆、長大兩人身上的兵服,全都驚駭不已。
“軍……軍爺,我也是道聽途說,就圖個嘴上痛快!”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責罰啊!”
張達眉頭皺的更緊,他沉聲喝問:
“我在問你,剛才那些話,你是從哪聽來的?”
茶客嚇得魂飛魄散,哪敢說謊,急忙求饒:
“兩位軍爺,此事還用聽說嗎?如今這襄陽城裡,儘人皆知!”
“這消息我也是聽彆人說的,起初我也不信,可說的人越來越多,容不得人不信啊!”
範疆心中狐疑,他轉頭問向店家:
“此人所說,可屬實?”
店家連連點頭:
“屬實屬實,確是不止一人如此說!”
“這些傳言言之鑿鑿!很難不讓人相信。”
聽了店家的話,範疆和張達心裡也犯起了嘀咕。
二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這件事情,必須得跟張將軍說明!
給軍師買好酒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
襄陽,校武場。
張飛手握韁繩,訓練三軍。
他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握著丈八蛇矛。
黑麵黑髯,目如虎瞪!
光是往那一立,便可嚇退千軍!
“側翼急行軍!騎兵衝陣!”
“中軍停步,不要妨礙到側翼騎兵策應!”
“左軍迂回,與衝陣騎兵呈夾角之勢!”
“給老子謹記!行軍途中,未得將令不可停步!若有停步,那便是延誤戰機,論罪當斬!”
張飛粗著嗓子大聲喝令著。
這洪亮的嗓門,即便是寬敞的校武場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彆看張飛表麵上威風凜凜,頗有大將之風。
可實際上,他的心裡卻是十分憋悶。
隻因為,二哥關羽、四弟趙雲都早早領兵了。
唯獨他被留在了襄陽,整練兵馬。
這領兵大帳,奮戰殺敵的事情,要麼就都有,要麼便都沒有。
可現在鬨的,二哥、四弟都有仗可打。
唯獨他在這裡練兵!
難道說我張飛帶兵打仗就不如二哥和四弟不成?
不然為何偏偏獨留我在襄陽練兵?
張飛心裡想不通順,他本想直接去找軍師問罪。
但細一琢磨,知道自己笨口拙舌,說不過軍師。
如此去找軍師,最後可能的結果就是被說得心服口服地來練兵!
所以,張飛轉頭找大哥說理去了。
但是,在大哥那裡,張飛也沒能討到“公道。”
反倒是被大哥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一番。
說什麼領兵打仗有何稀奇?
練兵才是真正的大作用。
平日裡不好好訓練士兵,到了戰場上怎麼能發揮出戰鬥力來?
說什麼三弟你這不是在練兵,你這就是在行軍打仗啊!
隻不過一個直麵敵人,一個是給敵人塑造恐怖的強敵!
試想想,是你一個人領兵殺敵來得痛快。
還是訓練出的軍隊所向披靡,戰無不勝來的痛快。
張飛被大哥劉備三言兩語便給說住了。
興高采烈地回來練兵。
可是越琢磨,張飛就越覺得不對勁。
說白了,他不還是沒能上陣殺敵麼!
他要的就是上陣殺敵啊?
可找也找了,說也說了。
張飛隻能心中煩悶,在這練兵。
“待會兒帶著好酒去找軍師,看看能不能討個仗來打!”
就在張飛心裡盤算的時候,範疆和張達策馬而歸。
兩人進入校場,翻身下馬,三步並作兩步飛奔到張飛麵前。
張飛喜笑顏開,他詢問兩人:
“叫你們買的酒可買了?”
張達擺了擺手,他環視四周,小聲說道:
“將軍,還買什麼酒啊!外麵都傳遍了,說軍師要當韓信!”
“軍師收我如此大的兵權,恐怕要對主公不利啊!”
“將軍,您是主公手足兄弟,可要多加小心!”
張飛聞言眉頭緊皺。
這兩人非但沒把好酒給買回來。
還膽敢在這裡說軍師的壞話!
張飛當即勃然大怒!
他翻身下馬,一手一個拎著兩人的衣領,粗聲吼喝道:
“放你娘的屁!”
“軍師要是想對大哥不利,在新野的時候不出山不就行了?”
“軍師若不出山,俺和大哥的墳頭草都三尺高了,還用得著現在?”
這一聲嗓子,吼得整個校武場都肅靜了。
正在練兵的將士們一個個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向張飛。
眾目睽睽之下,張飛怒不可遏。
他越想越是來氣。
他娘的,軍師日夜挑燈熬油為大哥打拚基業。
如此鞠躬儘瘁的人傑,也是你們兩個鼠輩能妄議的?
俺早便將軍師視作兄弟!
這兩個鼠輩如此汙蔑軍師,就是在汙蔑我!
不行,今日我便要立個規矩!
“你們這兩個鼠輩,該打!”
張飛一手一個,直接將範疆和張達扔進了校場。
“給我綁起來!”
手下部將手腳利落的將兩人綁在木樁上。
“拿鞭子來!”
一聲粗喝,張飛手握策馬鞭。
他用鞭子指著範疆和張達,高聲說道:
“這兩個鼠輩,居然敢妄議軍師!”
“言說軍師要做韓信之流,對俺大哥圖謀不軌!”
“今日,俺便替軍師討個公道!”
張飛說完,鞭子橫甩。
“劈啪——!”
清脆的鞭笞聲響徹整個校武場。
張達的身上頃刻間便被鞭打出一條捋朐來!
“三將軍!我是徐州人啊!”
“我一直跟著主公和三將軍!忠心明鑒啊!”
“三將軍,我等也是聽荊州傳言特來傳達!”
“三將軍手下留情啊!”
聽著兩個鼠輩竟還有臉說是徐州出身,張飛便怒意更甚!
“放屁!”
“徐州出來的兵,素來對軍師信任有加,豈會背後胡亂妄議?散布謠言?”
“你說,是不是曹操老賊派你二人來敗壞軍師的?!”
說完,又是“啪啪”兩鞭子!
清脆的鞭笞聲在校武場上接連響起。
“他娘的,要是沒有軍師,怎麼打曹老賊!”
“怎麼抵禦五十萬大軍!”
“俺老張都明白,你們他娘的不明白?”
“劈啪——!”
幾鞭子下去,範疆和張達早已被抽得昏厥過去。
張飛怒目圓瞪,掃視所有將士,怒問道:
“軍中還有誰議論?給我交代出來!”
“俺老張扒了他的皮!”
張飛如此莽夫行事,再加上校武場上清脆的鞭子聲。
整個襄陽都聽聞此事。
一時間,襄陽城內所有人都緘默不言。
對軍師片語不提!
遍布在整個襄陽的謠言,竟如此簡單粗暴地徹底終止!
張飛誤打誤撞,竟破了許昌五大軍師的毒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