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麵現沮喪之意,細細說道:“曹操手下兵多將廣,謀士成群,中土有識之士,贏糧而影從。謀算上我們便先輸了兩成。”
“曹操兵馬,經過征伐袁紹,平定遼東的洗禮,戰鬥經驗豐富,對於草原鐵騎的戰法,有一定的認知,而我西涼之兵,雖然享譽寰宇,但自從羌人勢微之後,便失去了征伐的機會,眾多兵馬甚至沒有上過戰場。西涼兵馬的雄壯,隻是流於表麵和傳聞,而曹操的兵馬,卻是經過血的戰爭的洗禮。若我趁曹操不備,攻打許昌,當無問題,但想要與曹操正麵戰場直接對敵,取勝難上加難。”
“因此鬥兵上,咱們又輸了三成。”
“其三!曹操將士用命,上下齊心。而我們……”
龐德看了一眼大帳的門口,輕輕歎息了一口氣。
剛剛那種劍拔弩張的場麵,已經為軍馬的分崩離析吹響了號角。
馬超搖了搖頭,卻並未說話。
曹操用兵如神,兵多將廣。他雖言不懼,但是若真的令他的二十萬鐵騎對敵曹操的八十萬精銳,還說不懼,則是欺人了!
他的二十萬西涼鐵騎,乃是西涼的全部精銳,還包含了韓遂部下的八大悍將的所帶兵馬,若與他們分道揚鑣,自己真正率領的核心親信兵馬,不過八萬左右而已。
反觀曹操,虎踞中原,隻要振臂一呼,冀州青州等地,隨便都可提點出數十萬兵馬馳援過去。
強弱懸殊,令他毫無戰勝曹操的把握。
但若此時退兵,眼看吃到嘴裡的許昌就此永遠錯過,又心有不甘。
“報!”
“急報!”
馬超正在猶豫不決之時,忽然門外響起斥候焦急的呼喊聲。
“令他進來!”
馬超麵色一變,對著身邊的龐德說道。
“稟將軍。鎮西將軍的運糧車馬被一股騎兵劫掠,陽平關外的儲糧大營,也被人一把火燒掉了一半!”
斥候在龐德的引領下,踉蹌著跑入大帳,躬身行禮,急切的說道。
“什麼??”
“糧食大營被燒?”
馬超心裡一沉,忽然有了一種大勢已去的不祥之感,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緊緊抓住斥候的手腕,急不可耐的問道。
“所部三千人左右,都是輕裝簡行,騎千裡駒。突襲而至,我軍來不及反應,便被打散了。韓遂將軍,也身負重傷……”
斥候強忍著疼痛,據實稟報說道。
馬超握住他的那隻手,已經因為緊張而過於發力,導致連指關節都變得煞白毫無血色,短短的指甲更是嵌入了斥候的肉皮裡。
“千裡駒?”
“據我們的斥候回複,曹營大將各自在樊城治兵,並無遠去。隻有小將曹休,率部三千離開了大營……”
龐德麵色凝重,低聲說道。
“必是曹休!”
“他以眾將閉營不出作為穩君計,卻令曹休暗自疾行,斷我糧道!”
“實在可惡!可惡至極!”
“曹賊,我與你豈肯乾休,早晚必噬你之肉,寢你之皮!”
馬超怒聲喝罵著。
心裡卻對曹操的陰毒之際,倍加恐懼!
糧草一斷,他的三軍,將寸步難行!
龐德將斥候打發出去,回轉大帳,來到馬超的麵前。
“此刻退兵,還來得及,咱們大營之中,足有十日的餘糧。當不會引起騷亂。若不退兵,我恐怕曹賊再施毒計,斷了咱們的退路。糧草不繼的話,哪怕被困三日,也會全軍嘩變,失掉大勢……”
龐德和馬超,再一次見識到了曹操用兵的陰毒狠辣。此刻他們已經變成了驚弓之鳥,時刻畏懼曹操的謀略。
“眼看成功,毀於一旦,實在不忍放棄……”
馬超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桌麵地圖上的許昌旗標。
挾天子以令諸侯,挾曹操以令曹營諸將!
拿下許昌,一切就都可以變成可能,甚至因此而能夠氣吞天下,笑傲山河!
可惜機會失去不複返,此刻不但無法再進取半步,還要時刻擔心對方的偷襲。
龐德從桌案的茶壺中到了一杯稍顯清冷的古茶,遞到了馬超的麵前,寬慰說道:“如今天下擾攘,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將軍又何必因此而耿耿於懷?”
馬超接過茶碗,一飲而儘,啪的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零碎了一片。
“此次敗去,恐怕終生再也不能染指中原了……”
馬超低聲喃喃說著。
“什麼染指中原?”
“將軍不是為給老將軍報仇,才複仇曹操,奪取許昌的嗎?”
龐德失驚問道。
他滿腦子的皆是為馬騰報仇,還從未染指天下的欲念。卻沒想到麵前這個勇武少智的新主人,卻已經做起了天下霸主的美夢!
“退兵吧!”
“傳語三軍,準備起行,限三日之內,必須退回關外!”
馬超自知語失,將心中的那份秘密無意間說了出來。他也知道龐德八麵玲瓏心,此事恐怕已經瞞不過他了。
也許此刻回兵,重新整頓軍務,統一西涼兵馬,更是重中之重了!
馬超想起剛剛韓遂所部的那些強將們在他麵前的諸多不敬之詞,心裡又升騰起了另一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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