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言把紙放下,眸光清亮,看向如玉道:“你這張紙上,隻寫謄抄了南境官員的名字。官衙邸報,門口公示欄,都有公示過官員的名字,你想知道官員的名字並不難。所以你隻抄了這些人名字,沒有其他信息。但——隻有這些名字,並不能保你從雛鳳樓裡出來……”
如玉臉色瞬間煞白。
北寰言走向她,輕聲道:“你手裡,一定還有另外一份,足以讓你從雛鳳樓裡出來的名單。”
如玉沒想到北寰言竟然如此聰明,隻是問了她幾句話,就聽出了破綻。
北寰言見如玉臉色變了又變,心下了然,繼續道:“你怕自己真的把保命的名單告訴官府,官府官官相護,不能救你。你怕雪娘最後沒有被查,翻過身來找你算賬,所以你隱去了最重要的信息。這樣,即便是雪娘沒有被查,苟活下來,你就可以以真名單沒交給官府為借口,求雪娘饒你一條命。”
如玉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公子……”
“我說的,對與不對?”北寰言聲音變得低沉,仿佛是有重量一般壓下。
如玉嚇得眸光亂飄,卻不說話。
“所以那日,你來敲登聞鼓,並不是因為府衙沒開門沒過來。你是去了彆的地方,把那份真正的名單,藏了起來,又隱去關鍵信息,重新抄了一份名單,送到府衙來的。”北寰言踱步到如玉麵前,“那份真正的名單,在哪?”
如玉低著頭,緊咬牙關,一言不發。
北寰言淡淡地睨著如玉:“若你執意不說,也無妨,我自有我調查的手段。但如果這事是我調查出來的,你就沒機會將功贖罪了。”
如玉沉默。
北寰言知道她在想什麼,她隻是覺得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他的臆測,她怕他詐她。
北寰言道:“如果不是我那日查抄了開國伯府,今日你的一麵之詞,我或許就信了。”
他負手踱了幾步,回眸看她:“這是你與雪娘的一個交易吧?”
如玉心中一驚,手腳發涼。
“那晚,不是你靠自己本事逃出來的,而是雪娘故意放你出來的。她要你來狀告她,目的是把你們幕後的主子其山拖下水,由官府去查他的惡行,把他收監,就地正法。她想借我的手,成為雛鳳樓真正的主子。”
北寰言蹙眉:“你方才那些話,有一個疑點。若如你所言,雪娘手上那本賬本當真那麼要緊,怎麼可能就那麼隨便的放在了桌上,讓你輕易看了去?所以,不是她粗心把賬本放在桌上讓你看去了,而是你故意趁她不在進去搜的。你或許是有想離開雛鳳樓的心思,但那絕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
如玉不說話,北寰言也不需要她說,自顧自道:“你在雛鳳樓十年,時間不短。做事還算勤謹,不然以雪娘的心思,斷不會留一個知道雛鳳樓這麼多秘密的人在身邊伺候。
“這是她信任你,讓你出來報官的原因。而你若是心思單純,也不會留雛鳳樓這麼多年安然無恙。
“她放你出來報官,你便報了。
“你不僅報了,還想順便逃離雛鳳樓。
“所以才有了名單的事。
“那日你去報官,雪娘本不驚訝。可當你拿出那個名單的時候,雪娘眼中的驚訝不易言表。
“因為她根本就沒想過你會帶著名單去報官。
“那日她本來預想是,你去報官,她便認。
“但你帶著名單去報官,她就不能認!因為隻要她認了,她就會立即死在牢裡。即便是其山不殺她,那些名單上的人,也會派人去殺她。
“這就是我當初死活想不明白的一點,為什麼雛鳳樓隔壁的院子燒了,證據全無。你依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