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言看向時均白:“設計這密道的人,是你正在修皇陵、那個目前時家公認的奇門遁甲造詣最高的小叔叔,時靈,對吧?”
時均白神色黯然地點點頭。
北寰言早就察覺這事跟時均白的小叔叔時靈有關。
時均白心裡有這個猜想了以後,便格外注意這些跟時家有關的東西。
今夜時均白入了那井,看到了這條修整這麼整齊的地下神道他便知道,密道的開掘、布置、地段選擇、優秀的地下排水係統,除了他的小叔叔,沒人能設計得這麼清楚。
本身時家能設計皇陵的人就不多。
以前修皇陵的人都跟著先帝一起殉葬了。
眼下時家,有本事設計這麼龐大的地下密道,除了他自己,那便是正在給許景摯修皇陵的時靈了。
時家到底是有一個天之驕子,想要反抗這涼薄淒慘的命運。
一生所學,還未發揮,便要葬在黃土之下。
任誰都不會甘心。
北寰言輕歎一聲,拍了拍時均白的背:“回去再說。”
*
四人冒雨回到官驛。
景雀看著外麵狂風暴雨,便知道他們即便是回來也是渾身被雨澆了個透。
早早就讓人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與去寒的薑湯。
四個人一回來,就先去各自房間沐浴,換衣服,擦頭發,最後才到北寰言屋裡坐著。
景雀去廚房端了薑湯,連忙挨個遞上,讓他們喝了暖身子。
北寰言道:“勞煩景叔,你幫我去給冷威將軍傳個話。讓他想辦法把那宅子後池塘裡入水口堵住,再派人進密道,往回走,看看那密道出口在哪裡。”
景雀頷首:“我這就去。”
北寰舞換回了女裝,坐在中堂的椅子上擦頭發。
淩信的頭發最短,乾得最快。
他安靜盤腿坐在椅子上。
屋裡氣氛很是靜默,所有人都望著時均白。
時均白臉色不好,站在窗邊看著外麵如瀑風雨,神思憂慮。
帶人下地道驗證了這密道是地下神道開始,他心情就沒好過。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小叔叔,那個和藹可親教自己奇門遁甲,沒事就會逗自己玩,抱著他帶他買糖葫蘆的人,竟然會與其山勾結,意圖謀反。
時靈想活。
他的小叔叔想活!
因為想活,所以做出了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愚蠢……
愚蠢!
這麼聰明的人竟然也有做糊塗事的時候!
時均白越想越氣,一拳打在窗欞上,骨節處立即見了血。
北寰言走到時均白身邊,低聲道:“那地下神道還有許多事,還有待查驗……你小叔叔的事未必沒有轉機。我朝以寬厚仁慈治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