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前還對北寰言一番說教,直指他年紀小不懂官場,不禁臉紅,言語中滿是歉意:“之前我對公子有誤會,與公子有些爭執,公子不往心裡去,還要替我秉功……公子這心胸,我自愧不如。”
北寰言把紙放在桌上:“我雖然破了這案子,但是具體審人、收集證據這些瑣碎的事,還是大人做的。我勞心,大人勞力,亦是功不可沒。所以這折子,理應大人遞上去。我雖不能左右朝廷用人,但陛下心明,縱大人前途無量。”
縱尚激動,頷首一禮:“多謝公子抬舉。”
北寰言扶起縱尚:“我年紀小,入朝時間短,許多事還需要各位前輩提點。今日不過就是仗著陛下聖旨才高大人官階一等,而今南境巡查結束,我身上皇命已了。大人不必如此客氣,您是長輩,是前輩,該我敬您才是。”
北寰言說完,便恭恭敬敬地向縱尚一禮。
縱尚沒想到北寰言竟然如此謙遜,頓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隻能問:“公子是準備回許都了嗎?”
北寰言頷首:“陛下許我巡查之後,處理一些私事。我可能要開了春才回都城。”
原來如此,難怪他要他自己上呈結案奏折。
看樣子,北寰言這次來沁春城,還要回暮雲峰探親。
坊間都說北寰言五歲上去了許都之後,就沒回過暮雲峰。
都說他是安王府放在許都的人質。
可縱尚這兩個月跟北寰言在一起辦差,看他遇事從容不迫,正直守禮,心思純正,一點也不像是被迫進入許都,被壓在許都十年之久不能與父母團聚的樣子。
這次他查出南澤王城意圖謀反的事實,從起因開始就錯綜複雜,竟然在兩個月內查清楚了。
這人雖然年紀不大,確實聰明過人。
現在說他是本朝最年輕的狀元郎,縱尚深信不疑。
南境巡察使,這身份不是什麼人都擔得起的。
北寰言不僅擔了,還做得非常好。
單看陛下願意給他這個身份,讓他暢通無阻調查,還許他回暮雲峰探親,縱尚就知道,北寰言與東陵帝之前的情分,不僅僅是質子與帝王那麼簡單。
“對了,縱大人。”北寰言薄唇緊抿,“我有一件私事,想要縱大人幫我。”
“私事?”
縱尚覺得驚奇,北寰言竟然也會有這種小心思。
北寰言走了兩步,麵朝府衙大牢的方向,道:“南雪護衛隊裡有一個名喚衛昭的護衛。淩信兩次與他交手,深感那人武力深厚,品行端方。那人也曾是戰場上一名威名赫赫的將軍。他聽從南澤王命令,這才跟著南澤郡主,護她周全。軍令如山,他不得不從。但我總覺得這樣的人後半生不應該在牢房裡渡過……”
縱尚何其聰明,北寰言一點,他便明白他想說什麼,他立即道:“衛昭那人我審過,他一心隻跟淩小公子過招,並沒有參與與南境軍的搏鬥廝殺。且,他們搏鬥的時候,用的是江湖禮,不能算是謀反,算是誤抓。我一會兒便將人釋放,交由公子處置。”
這人太適合當官了。
北寰言回眸,看向縱尚,欠身一禮:“多謝。”
很快黃海便去大牢帶人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