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平手(2 / 2)

三年不見。

當年那個團滾滾,胖乎乎的小子,現在已經長成了風光霽月般明灼少年。

而且與他長得越來越像。

當年是生他執意要入許都求學的氣,可如今再見,許安歸竟也氣不起來。

許安歸不說話,踱步到月下水榭裡,自顧自地坐在石凳上,拿起石桌上酒杯,倒了一杯清酒,一飲而下。

小湖裡水波粼粼,月亮把天野照成墨藍色,月印在湖底,朦朧如畫。

北寰言跟著,進了水榭,站在一邊,目光落在不遠處懸崖上潺潺流下的一縷清泉,神思縹緲,安靜得宛如這夜色。

池水反射著月光,水榭裡,銀光信遊。

許安歸又翻起一個酒杯,倒了兩杯酒,把一杯推到北寰言身前:“陪我喝一杯。”

北寰言立即欠身行禮道:“老師說了,我沒行冠禮,不能飲酒。”

許安歸:“……”

北寰言老師是前朝十六歲便中狀元、當朝太傅臨允,許安歸的外祖父,也是許安歸的老師。

即是臨太傅說的話,許安歸也不敢違背,隻能自己把兩杯都喝了。

“想要我給陛下寫信,幫你要個好查案的官職?”許安歸問。

看來在他回來之前,父親母親就已經盤衡過他的心思了。

北寰言頷首:“是。”

“你受教太傅,竟然也會想著走這種捷徑?”

許安歸不懂,以他對北寰言的了解,北寰言應該是跟太傅一樣,是個小古板。不曾想,他還會有這種利用關係,拿權位的想法。

北寰言道:“母親說,如果用一些手段,可以更接近真相,未嘗不可。”

許安歸一臉黑。

怎麼就不會教點好的?

“且……”北寰言繼續道,“我早就進了翰林院,學習已有兩年,陛下遲早都是要給我封官……我隻不過是提前預定一個位置而已。”

許安歸忽然有一種小樹長歪的感覺。

許安歸不問,北寰言便也不再說話了。

北寰言不像北寰舞,他三年沒回過暮雲峰,五歲出去求學,就一直在外麵長大。長大以後就習慣了身邊沒有父母照顧,什麼事都是自己解決,不依靠彆人。

他心思深,從小許安歸就看得出來。

五歲北寰言自己決定去許都,雖然許安歸不高興,但終究沒辦法。

北寰洛勸過許安歸,說,北寰言隨他,開智及早。哪怕隻有五歲,也明白很多事。

北寰洛看藏息閣來的消息沒有避開孩子。

北寰言邊上聽著聽著,久而久之就大致明白了安王府現在的處境。

少年人有他們自己的天下,有他們自己的路要走。

北寰言從暮雲峰離開的那日,許安歸賭氣,在屋裡不出來。

北寰言默默地在門外,行了皇族大禮向父親拜彆,便跟著淩樂下山去了。

畢竟是自己兒子,哪有不心疼的?

寒期起每月都讓藏息閣送來一封信與一張北寰言的畫像,告訴許安歸,北寰言在許都的情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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