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北寰言打傘的小內官看見皇子們,想行禮,手上卻拿著傘不敢怠慢北寰言,兩難得臉都紅了一圈。
北寰言看出他的難處,伸手接過傘:“我自己來。”
小內官感激地看了北寰言一眼,立即跪下身去給皇子問安。
北寰言收了傘,把傘靠在一邊矮石上,欠身向五位皇子行禮:“北寰言見過各位殿下。”
大皇子許承青與北寰言同歲今年十五,但論月份,北寰言是這群少年中年紀最大的。
二皇子許承萬,三皇子許承盛,今年都是十四。
四皇子許承長,今年十三。
五皇子許承和,今年十歲。
五位皇子看見是北寰言,表情各異。
大皇子許承青與二皇子許承萬皆是冷眼睨著北寰言,三皇子許承盛嘴角掛著一絲不屑輕笑,四皇子許承長,五皇子許承和年幼,縮在一邊低著頭,哥哥們不發話,他們也不敢說話。
沒人出聲,也沒人讓北寰言起來。
這種作踐人的手段,這些皇子們跟著自己的母妃,學得倒是挺快。
北寰言收禮抬眸,淡然地望著五位皇子,道:“微臣還有事,先走一步。”
大皇子與二皇子沒說什麼,倒是小北寰言兩歲的三皇子許承盛,側出一步,擋住了北寰言去路,冷哼:“這就是我東陵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狀元郎?怎麼連最基本的皇家禮數都不懂?父皇不是派嬤嬤去教你宮中禮儀了嗎?”
北寰言沒有理會許承盛惡言,繼續躬身一禮:“三殿下,還有事?”
“大膽!”許承盛年紀不大,卻知道擺譜,“我是皇子,你是臣子。我是君,你是臣。我不讓你起,你怎麼敢自己起?!”
北寰言深吸一口氣,低聲道:“微臣還有事……”
“給我跪下!”
許承盛上前一步,要北寰言下跪,要北寰言屈服。
北寰言薄唇緊抿,掃視一圈這三個他曾經的同窗。
自小就是這樣。
陛下許他去弘文館同各位皇子一起上學時,這些人就是這樣待他的。
當年他避事,自請退了學堂。
而今過了八年再見這些皇子,除了變本加厲地欺負,再無其他。
沁春城審問如玉的時候,北寰言就嘗到了不當君子當惡人的快感。這四個月留在暮雲峰,他跟母親學了很多鬼門淵一脈的書籍。
現下看見這些皇子不知收斂,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就不想忍了。
北寰言直起身子,緊緊盯著許承盛,聲音淡然問道:“三殿下一定要如此給臣難堪嗎?”
“這是難堪?”許承盛冷笑,“我這是在替父皇教導臣下!”
跟著北寰言的小內官見狀想要悄悄隱退去找景雀。
大皇子許承青看出小內官意圖,給自己身後內官一個眼神。那人立即快步過去,把那小內官壓住,喝道:“跪下!”
那小內官怎麼敢得罪皇子,隻能跪在一邊,一動不動。
春雨再細,洋洋灑灑地飄著也終能成滴。
北寰言略微尖銳的下巴上,已經聚集了一滴滴雨水。
才換的衣衫,肩頭已經打濕。
北寰言眉宇微蹙。
他不懂,為什麼三皇子許承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