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新知道許景摯的秉性,沒糊弄過去,隻能硬著頭皮說:“若陛下真有立北寰言為太子的心思,不如趁早下旨。若陛下沒有,那應該給他一個平台,讓所有人看到他的實力,讓所有人都忌憚他,再也不敢輕易詆毀。”
許景摯手指輕輕地在桌上滑動,眸光渙散,想了許久,才道:“你們禮部去準備封北寰舞為長樂郡主的事吧。準備好了來說一聲。”
劉新頷首,領旨告退。
景雀送走了劉新,回身看見許景摯手中拿著黑市的牌子,若有所思。
他適時上去提醒:“言學士與舞姑娘染了風寒,三月三日的生辰禮,恐是來不了了。”
“嗯。”許景摯道,“你去跟皇後說這生辰禮推後。推到三月中旬。”
景雀應了退下,親自去傳旨。
蕭皇後知道景雀來,連忙讓春月出門迎。到了內殿之後,蕭皇後站起身。
景雀欠身一拜:“皇後娘娘,陛下口諭。”
蕭皇後半蹲接旨。
景雀道:“陛下說言學士與舞姑娘染了風寒,近日不易進宮麵聖,請皇後娘娘把生辰宴推遲到三月中旬。”
蕭皇後頷首應下,轉爾看向景雀:“昨日的事,多謝景內官成全。”
景雀淡笑著:“我替陛下辦事,皇後與陛下本是一體。應該的。”
蕭皇後看向身邊春月,春月立即拿出已經準備好的一個小盒子,遞到景雀麵前:“我聽聞景大監喜歡收集這些個奇珍異草,正巧家兄路過川蜀之地,碰見了這個稀罕玩意,就買了回來,送進宮來。還望大監笑納。”
景雀睨了一眼拿盒子,頷首:“皇後娘娘誤會了,替陛下與皇後辦事,是我的本分。再者,我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喜好,不知道是誰以訛傳訛,讓皇後聽信了去。下去之後,我必定嚴查。”
拒絕之意何其明顯。
蕭皇後知道景雀這人不好收買,被拒了也不惱,笑道:“隻是感謝,沒彆的意思。”
景雀抬眸,輕笑:“皇後娘娘若是真想感謝,也應該感謝陛下。娘娘好好教導三位皇子,陛下必會感念娘娘恩情。禦前離不開人,我便告退了。”
蕭皇後點頭:“好。”
景雀轉身帶人走了。
蕭皇後盯著鹹寧殿的門,好久都沒出聲。
鳳座後踱步出來一個內官,站在蕭皇後身後,道:“奴說過了,景雀這人娘娘是不可能用這些世俗的東西買通的。”
蕭皇後側目,揉了揉太陽穴:“我總要試試。如今這後宮裡,誰都沒有那位景內官得寵。若他不是個男子,陛下哪舍得讓他隻住在承恩殿啊?很該住在我鹹寧殿才是。哪有一個內官跟他一樣,陛下許了他自己的字為姓,還許他除了禦前,都可以用‘我’自稱。內官做到景雀那份上,就不是奴婢了。”
那內官過來,接過蕭皇後的手,替她揉著太陽穴:“娘娘這是妄自菲薄。陛下一個月總還來鹹寧殿兩三次。每次都在娘娘宮中休息。論後宮,哪個有娘娘這般福氣。隻要陛下看重,娘娘來日方長。”
“白成,這些年你在我身邊出謀劃策,也算是儘心儘力。為何我要提你當鹹寧宮大總管,你總是不許?”蕭皇後睨著身邊這名名喚白成的內官,百思不得其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