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舞低聲道:“這就是我跟哥哥生活的環境,也是我爹爹娘親曾經生活過的環境。”
甚至爹爹與娘親在這裡生活更加艱辛。
“我看你哥哥位列宰輔,還以為他日子會比師叔他們好過。”時均白嗤笑一聲,“誰知,都一樣。”
“爹爹不想我們過得這麼辛苦,所以不讓我們姓許。”北寰舞眼眸泛著微光,“可哥哥不這麼想,哥哥覺得他必須來許都,隻有這樣,才能保安王府一世安好。在許都,我們握有主動權,能洞察事情動向,可以想辦法破局而出。總好過當砧板上的魚肉,生死由天。”
時均白薄唇緊抿:“沁春城的案子能牽扯這麼深,我著實沒想到。”
“我也沒想到。隻是今夜刺殺這事,必有所圖。”北寰舞道,“雖然現在還說不清楚到底跟沁春城的案子有什麼聯係。我們在宮裡等著,就能知道消息。”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
蕭皇後送完人,回鹹寧殿,許景摯已經寬衣,臥在床榻上閉目養神。
蕭皇後卸了妝,換上寢衣,也上了床榻。
許景摯見她收拾好,拉她到自己懷裡。
蕭皇後趴在許景摯懷裡道:“方才臣妾遣人去問過景雀的情況,正在發冷汗。淩芷說,發完冷汗人就能醒了。陛下不必太過憂心。”
許景摯躺著,嗯了一聲:“人都送出去了?”
“是。”蕭皇後道,“春藍與春月在查今日伺候宮宴的宮女,白成在查內官。陛下先休息吧,明日應該就有結果了。”
“許思快及笄了吧?”許景摯閉著眼,問,“她可有中意的人?”
這話問得蕭皇後一愣。
女兒的心思,蕭皇後怎麼會不知道。
許思喜歡北寰言。
很小的時候他們一起在弘文館上過啟蒙課。後來北寰言就不來了。
許思是北寰言的長輩。
且不說他倆差著輩分,本應同姓有血緣關係。
單現在北寰言才過十五,這婚事就說不到北寰言那去。
蕭皇後當然不能讓許景摯知道許思這種違背人倫的心思,隻說:“還沒呢。等著陛下給她選夫婿呢。”
許景摯道:“郭家世代簪纓,郭睿明是個老狐狸。他那長孫郭學林,也是個小狐狸。雖然還沒入仕,但依我看登科是遲早的事。人長得很是周正,待人和善,在世家裡口碑不錯。可以替女兒留意一下。”
“陛下,妾身就這麼一個女兒。郭家長孫若是入仕,少不得要外放曆練幾年,我舍不得女兒吃苦。”蕭皇後軟著說,像是夾雜了春雨一般潮潤。
許景摯睜開眼,望著蕭皇後。
她趴在他身上,幾縷長發滑落胸口。
許景摯撿起她頭發,問:“你想把女兒留在身邊?”
蕭皇後道:“是呢,思兒本就是公主,身份顯赫,依我看,不必再嫁高門,也可以一生富貴。”
“話是沒錯,思兒的婚事可以再想想,不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