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北寰舞沒見過北寰言生氣,更沒見過北寰言這般陰冷的臉,一時間竟然被喝住,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你!”北寰言深吸一口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給我去院子跪著,好好反省!”
北寰言甩手,丟了北寰舞,陰惻惻地望著她。
這事他必須罰她,讓她長個教訓。
北寰舞眼眸微紅,盯著北寰言,不肯動。
“我身為兄長,跟你說話,是不是不頂用?!”北寰言一聲怒喝,把在外麵值守的流雲流風都嚇了一跳,紛紛回頭看屋裡的情況。
北寰舞撇撇嘴,瞬間眼睛裡就有了淚花。
她用手擦了眼睛裡的淚,拉起裙擺,兩步跑出去,“噗通”一聲跪在院子裡。
流雲流風沒見過北寰言發這麼大的火。看見北寰舞一臉倔強地跪在院子裡,麵麵相覷,也不知所措。
北寰言見不得北寰舞不服氣卻又不得不跪著的樣子,轉身把房門關上。
北寰舞拿手擦掉眼淚,閉目不言。
屋裡,北寰言心慌得很。
他從來都沒有這麼大聲嗬斥過北寰舞。
北寰舞性子像父親,有些漫不經心,也有些放蕩不羈,她不喜歡被人拘著。北寰言一向不以世間常禮約束她。
可今日,她這樣鋌而走險,就是應證了他之前的擔心。
他不願看見自己選擇留下來,自願卷入許都權柄之爭,身邊的人也要平白無故跟著他受到傷害。
他以為自己寒窗苦讀,就可以變得強大。他以為自己再多想一些,就可以找到這些事情的蛛絲馬跡。
可事實是,他哪怕坐在這裡想破腦袋,日日翻查那些陳年舊檔,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把時家摘出來。
甚至隨著事情的發展,牽扯進這件事的人越來越多。
這本該是他殫精竭慮的事,卻要北寰舞另辟蹊徑幫他破局。
北寰言靠著房門,回眸,透過門縫,看見北寰舞跪在外麵,一臉委屈的樣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走了兩步,腿卻一軟,也跪在了地上。
他站不起來。
他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北寰舞在外麵跪著,自己若無其事。
北寰言心裡現在像是有把刀,一直在不斷地往裡麵捅,捅得他心窩處一抽一抽地疼。
他很自責。
跟在他身邊的人,都因為他十年前的那個決定而如履薄冰。
“衛昭……”北寰言輕聲喚著。
衛昭本來就在後窗戶地方值守,他聽見北寰言喚他,走了兩步,在窗外麵聽著。
“你找師兄回來。”北寰言深吸一口氣,“把公主府發生的事告訴他。”
衛昭抱拳,領命去了。
*
夜裡風忽然大了起來,蔚兮堂裡蔥鬱都在張牙舞爪地亂舞。
天壓得低,眼看著就要落雨。
北寰言聽見外麵狂風大作,忍不住,想要出去把北寰舞拉起來。
可她太不愛惜自己,北寰言氣不過。
他不忍心罰北寰舞,可即便是再不忍心,也要讓北寰舞知道以後不能這麼做。
他許她跟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