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去找了北寰言,很難不讓人覺得他其實還有彆的目的。
“學林,”郭睿明語重心長道,“你的婚事,我們遵從你的意願,可你要明白,北寰舞眼下是個燙手的山芋,沒人想接。想接的那些人,本身就在油鍋裡,根本不怕再多一件事。”
郭學林笑了,眼睛眉梢都跳躍著歡喜。
他道:“祖父,有時候,欣賞一個人,跟她的家世、背後的利益沒什麼關係。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在許都被人覬覦,所以才想著要找個世家以外的人訂婚把這事躲過去。活得這麼清醒的女子,最後也必然會因為清醒而做出正確的選擇。時家少爺不是她的良配。”
“可我聽說他們倆在宮裡一點都不避嫌。”
郭睿明想提醒郭學林,他倆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郭學林不在乎:“我朝有的是公主再嫁的先例。我不看重這些。”
以他的身份,以及未來仕途,想要多少個清白的女子都有。
可,不是所有的清白女子都如北寰舞那般有趣。
他不在乎,郭家在乎。
但年少懵懂的時候,誰聽得進去勸?
郭睿明也是從少年人過來的。
“你先去休息吧。”郭睿明長歎一聲,“身上還有傷。”
郭學林欠身,回自己院子。
*
郭學林走了以後,北寰言一直在發愣。
他其實能多少能猜到郭學林為什麼回來找他。可如果他想查這事,根本不必通過他,直接利用他祖父權力之便,就可以弄到這些卷宗。
這人說得義正言辭,最後目的可能還是因為北寰舞。
承了郭學林的人情,日後在婚事上,他這個當哥哥的,多少應該替他美言兩句。
北寰言輕笑,沒想到那個宛若一隻玉的風雅少年,還會有這等庸俗的想法。
“公子,已經很晚了。”流雲從外麵進來,端了一杯溫過的牛乳,放在北寰言手邊,道,“回去歇著吧?”
北寰言正是長個子的時候,一日三遍牛乳供著,個頭竄得格外快。
前些時候才做的官袍,現在穿在身上,袖頭就已經短了些。
他也乏了。
流雲來勸,他便點頭。
看看案頭、桌下堆成山的卷宗,覺得這事任重道遠。
回去他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確實,整理卷宗找郭學林能節省大量的時間。
可人情債最是難還,他承了郭學林的情,日後就要從彆的地方還他。
彆的事倒還好說,偏偏是北寰舞的事,他不想多嘴。
北寰言若有所思下了馬車,回蔚兮堂,看見北寰舞坐在廊下圍欄上蕩著腳,望著月,似是在等他回來。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