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頭上,越哄越生氣。”時均白也不傻,眼睛盯著稿紙,沒抬頭。
“那能一樣嗎?”時休道,“女人嘛,不就是想要你一個態度嗎?你晨起在花廳跟時雨童說舞丫頭是你的朋友。你顧著你母親,顧著舞丫頭的清譽,這麼說沒錯。那到底是態度上讓人家姑娘心寒了。”
時均白已經去找北寰舞想解釋這事,那姑娘心裡跟明鏡一樣,根本不要他哄。
“爹……”時均白實在受不了時休在他耳邊嘮叨,“您有事沒事?沒事來看看我畫的這個。”
“什麼啊?”時休懶懶地側目看過去,隻是一瞬,就嚇得把那圖紙給揉了,壓低了聲音道,“你瘋了!”
時均白望著時休滿臉驚恐的樣子,慢聲道:“爹爹見過小叔叔設計的皇陵的圖紙?”
時休恨不得讓時均白聲音低點再低點,他連忙走了一圈,把屋裡的門窗全部都合了起來。轉身扯住時均白的衣袖,低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圖紙的?!”
時均白道:“小叔叔往年回來小住,都會跟我細細講他設計皇墓的原理,也會給我畫這些設計圖紙。我早就記住了。奇怪,小叔叔特地教我的東西,爹爹怎麼會知道?”
時休睜大了眼睛:“廢話!”
時均白眼眸微眯,忽然想起他第二次去探刑部大獄的時候,時靈不肯再說,第二日便認罪了事。
“爹爹,”時均白眸光逐漸變得鋒利,“小叔叔,是替您去修的皇墓!這圖紙其實您設計的!”
“噓——”時休連忙讓時均白噤聲。
時均白哪裡忍得住,他深吸一口氣,也壓低了聲音道:“您這是欺君!是滿門抄斬的禍事!”
“你小點聲!”時休拉住時均白,“你怕彆人不知道嗎?”
“我!”
時均白胸腔裡堵著一口氣,不知道應該怎麼發。
時休長歎一聲,看著手裡的設計圖:“也不能算是我一個人設計的,你小叔叔跟我一起參詳出的圖紙。不算是欺君。但這事,不能傳出去。”
時均白不懂。
“其實時家嫡係到我們這一輩,已經人才凋零的隻有我跟你小叔叔可以設計皇墓了。”時休說到這眼眸微紅,“這事是我對不住你小叔叔,但是當時彆無他法。
“不是他去,就是我去。時靈說我天賦高於他,應該留下。
“不然你怎麼可能在那麼小的年紀,那麼順利的通過族內七層塔的考驗,得到那塊紅玉,成為下一任家主?!
“就是你因為你小叔叔自知在設計墓葬方麵的天賦沒有我高,教不了你們這些後輩,才要我留下來繼續研究學習,教你們,讓你們這些小輩繼承家業!”
時均白忍不住了,眼睛裡有淚水打轉。
“我沒有納妾。你小叔叔又因為常年在皇墓修墓,很少回來,沒兒子。嫡係到你們這一輩,隻有你跟你妹妹。”時休心中有愧,眼睛也紅了一圈,“你也知道,設計皇墓是一件非常耗費心血的事。我沒辦法一邊設計皇墓,一邊分心去管理家族事務,隻有委屈你母親,一個女子替我出頭解決那些族內事務。這些年我跟小叔叔一起專心設計皇墓,你母親為我犧牲了不少。”
所以時休一直很寵自己的妻,也不願意按照家族規矩,要納妾來充盈子嗣。
哪怕是家族耆老們一起上陣斥責,時休也隻是聽著,抵死不從。
時均白終於明白了這些年在父親那一輩頻出怪事的緣由。
皆是因為那設計皇墓的圖紙,是自己父親主刀設計,而他的小叔叔,那個寵了他一輩子的小叔叔,是代替父親去死的人。
“暮風,”時休摸了摸時均白的臉,“你母親不想你們查這案子。是